“您拿好,回去早上晚上各一副,用水煎服就好,”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余笙也没有闲着,指挥着手底下的掌柜小厮收拾着药房,“清点仔细些,莫要缺了什么药材。”
直待到日落黄昏,她才从医馆走了出来。
馆外站着一个人。
徐逸手执纸伞,一袭白衣,站在阳光下,笑意盈盈地看着余笙:“忙完了?”
“公子怎么来了?”
余笙心中讶异,小跑着来到徐逸面前,“政务忙完了?”
“没,忙不完。”徐逸叹着气,鼻音语气露着浓浓疲惫,“上书好几封了,可还是……没有消息,估计元硕这会单枪匹马杀进皇宫里了。”
“明王殿下?”
余笙愣住:“他竟有这么大的胆子,单枪匹马,难道不会受伤么?”
“你莫要低估他,”徐逸笑笑,“他这人贼得很,绝不会让自己吃亏。“
“可是……”
“你担心远在万里之外的郡主夫君做什么,”徐逸拉下了脸,“关心关心我不好么。”
“好累,”他动了动手腕,“这伞举着真累。”
“太阳都快落山了,为何还要举着伞?”余笙笑笑,接了过来,“这伞对殿下很重要?看着挺好看。”
忽然,徐逸直挺挺向她压了过去。
余笙猝不及防,接了面前男人一个满怀,“这是怎么了?”
温热的木香铺天盖地德将她包裹,徐逸将头枕在她的肩上,“好累……”
“街上这么多人呢……别压着我……”
余笙推了推他,意识到完全不起作用,垂下了那只空闲的手:“好吧……那你靠一会,就一会啊。”
徐逸看着小姑娘只有每每吃瘪时才能露出来的娇娇的神色,压抑着眸中消息:“好……”
徐逸脸埋进了她的脖颈,贪婪地嗅着女子身上浸润的药香,“要是以后我累了,你能任我抱着吗?”
“要是我在,自然是可以的呀。”余笙轻轻踮起脚,拍着他的背。
“看起来就疲惫,我去给你煮些安神——”
腰间一紧,徐逸将她贴近了身子,“不用,抱着就好了。”
“这是怎么啦……”
余笙被他呼吸撩得极养,想要缩着脖子,可一只手被伞占着,另一只手又推不动他,只得做无用功。
她不敢大声,恐惊了路人,招来许多看戏得面孔,小声颤道:“我痒……”
“适应我,”
徐逸闷闷的,“适应我,适应就不痒了。”
余笙被逗笑:“要是我一直不适应呢?”
“那就一直适应,一辈子很长,你总能适应的。”
余笙下意识想反驳:“一辈子很……”
“一辈子很长,我知道,你不是说你不知道一辈子能做什么承诺吗,你也不用做承诺。”
徐逸打断她,直起身子凑近她的眸:“我做就好了。”
余笙瞳孔微震,唇张了张,没有出声。
“别觉得有负担,”徐逸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我这一辈子不是只有你,但你在我的规划里。”
我将你放在了心上,所以不要担心,不要担心会被抛下,也不要担心孑然一人在世上……
会有我陪着你。
余笙笑笑,眉间洋溢着温柔。
“殿下如今怎么了,之前在中渊的时候不见你这么感情用事呀,”她歪头看着徐逸,“之前在中渊你我皆是困兽,互相取暖,如今莫不是在薄州几次同患难,殿下晓得我的重要,怎么待我这么好呀?”
“是不是怕万一日后我这个医馆馆主发达了,作用万千金银,你也能有个好富人之友,一荣俱荣,一损……也不会俱损。”
“为什么不是一损俱损。”
余笙怔住,随即笑道,“我漂泊无依,殿下可是还有一整个云川呢,怎么可能一起?”
“所以,”徐逸盯着她的眸子,“我们只会一荣俱荣。”
“谁说云川只是我的家,”他笑笑,“日后,也有可能是你的家。”
看着余笙怔愣的样子,他笑笑,“不急,慢慢来。”
不急,慢慢来。
一辈子还很长。
***
“你……你说什么?”
安王自请离开中渊的话一出,袁太后惊得差点从椅上一下子起身,手指紧紧扣住扶手,保养光泽的指甲盖几乎要被翻起:“阿禄,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太后,你是先皇的皇后,是我兄长的妻子,”安王眸中已无了生气,“按辈分,按规矩,您该唤我安王、或者皇弟。”
袁太后面色微怔。
“还请圣上恩准,”安王接着向德仪叩拜道,“臣心知愧对王妃多年,如今 幡然醒悟已悔不当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