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颠簸,晃得余笙头晕目眩,胃中翻江倒海。
见她脸色极差,袁慧嗤笑:“余姑娘,如今你这副模样,还好马车内就只有我和阿禄,若是被旁人瞧去了,不又得说阿逸未来的夫人是个拿不出手的了?”
纵使余笙再难受,也自然能听出对她的万般嫌弃,只是毕竟是徐逸的义母,徐逸虽对安王表现出了敌意,可对这个义母,余笙尚且拿捏不定。
再说了,她以后是要在中渊立足的,得罪了王公贵胄,只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不好闹得太僵。
她自我安慰,左右她与徐逸名义婚约,实则盟友,这算是徐逸未来妻子要经历的家事,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她也没这个义务去管。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万事依照安王妃的意愿去做,得她的好脸色最好,若是一路冷眼相对,那就老老实实走完这一遭就够了。
取出帕子,余笙擦拭着唇角,一副认真反省的模样:“冒犯了,是我礼数不周,小女知错。”
袁慧不回她,向袁禄道:“阿禄,许久不见,近况如何?”
袁禄笑得和煦:“侄儿近日熟读了许多兵书兵法,更是觉得之前学习尚浅,只是苦于无处练兵,还是应当多读些兵书,多攒些经验才是。”
“好!”袁慧闻言甚是欣喜,又关心道,“你方才说无处练兵?”
“是,”袁禄毕恭毕敬,“中渊城内的元氏军由舅父看管,侄儿自然是不敢擅自叨扰,有时便寻些僻静之地,例如乡下村民的自建的巡捕营,配着练上一二,虽说配置一言难尽,但想来也都是历练,对阿禄来说无所谓,学到本领才是真的。”
袁慧见袁禄这副样子,心疼不已:“你也莫怪你舅父,他身为安王,肩上担子太重了,既要扶持圣上,又要护着中渊城,不愿让你插手,也是无奈。”
袁禄点头:“阿禄明白。”
他笑着看向余笙:“听前几日宴会后圣上下了旨意,义兄被封为了禁军统领,嫂嫂可知这事?”
“自然。”余笙应着。
“不知义兄介不介意营中多出一人?”
“这事小女自然做不了主,还请公子亲自向世子说明,若他愿意,那自然可以。”
“这禁军如今行事还是如庐兄在时那般么?”
袁禄好奇:“自兄长上月任禁军统领之后,我许久未听到禁军的消息,嫂嫂可方便告知一二?”
袁禄实在太过荒谬,余笙也不再同他对视:“小女不曾在府上听见半点故事。”
她转身撩开马车的锦绣祥云帘欣赏着风景:“今日天气放晴,王妃、公子可赏赏景,歇息一会。”
车外空气清新,石板路两旁杂乱生长着草木,她隐约觉得不对劲,稍稍探出身去,瞧着前方石板延伸的远处——这是进山的路?
“嫂嫂不必紧张,”袁禄不急不慢,“马车确实是在进山。”
余笙按捺住心神:人已经坐在马车上了,这四周山路颠簸,想逃也逃不了,倒不如见机行事。
她放下帘幔:“原是这样,我说怎么觉得这越走越偏僻,恕小女斗胆,王室祠堂不应在这种偏僻之地啊?”
袁慧闭着眼没有理会余笙,袁禄回答着她的问题:“嫂嫂有所不知,这是舅母和当今太后特意尊先人意愿,才找了个僻静之地。”
车外传来碎石相撞的声音,余笙吓得心中一惊,强撑笑意:“原来是如此。”
一行人终于在太阳落山之时来到了山脚下,山脚至山顶设有五百阶陡峭石阶,所通之处便是一庙堂。
“既是祭扫,自然心诚则灵,”袁慧拿出王妃高贵姿态,缓缓开口,“这山路,便由我们三人步行上去。”
***
芸香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匆匆一个人跑去了禁军军营。
几位军使自然拦住她不让擅闯:“姑娘,禁军营地岂是你能随便进的?”
芸香急得跳脚:“我有事要见云川世子,我是他府上的丫鬟!”
“空口无凭,我们怎么能信你,”军使正气凛然,“再说了,世子岂是想见就能见的?”
“那我要见白侍卫,白平,总可以吧!”芸香急得要哭出来了,“就在门口见一面就好,我有重要的事告诉他!”
军使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转身离开去寻白平:“见过守卫,营外有一女子,说是要见你。”
见那人犹豫,白平奇道:“有人要见我说就好了,怎么一副这种表情?”
孟涵对那军使的表情见怪不怪:“他不好意思。”
“什么不好意思?”
孟涵吹着口哨:“之前庐将军的时候,他们平日也没什么事做,就出去喝喝酒撩撩闲,多的是糊涂账。”
平白无故戴这么个帽子,白平气极,羞红了脖子:“我非这种人!”
见来人是芸香,又知晓事情来龙去脉,白平表情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