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支吾:“殿下莫要误会,臣不想污了姑娘家的名声。”
“我还当你有野心,”安王失望,转身就要离去,“可惜啊,本可以帮你的。”
一股无名之气自胸中流淌,周泽忽地抬眸:“臣曾与江州余笙存着婚约,如今她成了世子未婚妻,臣自然心中不平。”
安王停下脚步,转身笑道:“那周大人想不想向上走,将本王那个义子,狠狠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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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阶千阶,光是走完就要花费不少工夫。
余笙才走下来,便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
“周大人,”她无奈道,“您何必在我身上费力气呢?”
“太晚了,”周泽表情恢复平静,“我就是担心你出事。”
不等余笙开口,他便急忙道:“你放心,我就是跟着你,我们保持距离,我什么都不做。”
余笙已行到宫门,闻言甚是无奈:“你这是做什么?”
双方正僵持着,宫门外缓缓传来马车车轮声。
“不劳烦周大人了。”
徐逸下了马车:“余姑娘有本世子护着,能出什么事?”
“如此,是在下多虑了,”周泽咬紧牙关,规矩道,“下官拜别云川世子。”
余笙上了马车,掀开帘子看着他:“方才多有得罪,多谢周大人好意了。”
看着远行的马车,周泽长叹了一口气。
安王悠闲地来到周泽身后:“可惜啊,你就真的甘心?”
“王爷,这里不方便,可否借一步说话。”
街上已空无一人,周泽找了个空荡的茶水铺子坐下:“周泽不知有何过人之处,竟值得殿下亲自来寻在下。”
安王不嫌此地寒酸,撩袍跟着坐下:“我那义子翅膀硬了,本王甚是担忧啊。”
周泽谨慎道:“殿下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周大人就不想往上爬?”
这一问,换来周泽一阵沉默。
“方才宴上,周大人一个拾遗小官,就能在百官皆在时头一个说起那安乐丸,”安王看着他,“本王瞧见了你的野心。”
“周泽既然选择入中渊,”周泽淡然,“自然是要向上走。”
“方才周拾遗信誓旦旦对本王说,不愿借他人之力,”安王轻嗤,“可若你不借,有些人的身份地位,你是一辈子比不上的——比如云川世子。”
看着沉默的周泽,安王含着笑:“大人可还这样想吗?”
“再说了,若是把合作叫做攀附,那可太折煞我们这位周公子的气度了,”他抬眉,“只要与本王合作,本王保你衣食无忧,一辈子荣华富贵。”
“而周大人要助我,折了云川世子的翅膀。”
他笑:“看着他拦着你的青梅,笑得如此得意,你也气不过,不是么?”
周泽只觉得疲倦:“多谢王爷赏识,只是下官乏了,今日之事暂且放一放,先行告辞。”
安王也不急:“回去慢慢想想,本王不急。你我都是聪明人,今日这些话,当讲不当讲,我想,大人心中有数。”
周泽起身的动作一顿:“还请王爷对下官远在江州的一双年迈父母,手下留情。”
瞧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安王收起笑容,沉沉地叹了口气。
***
“公子不是走了?”
徐逸道:“城中宵禁,我担忧你若晚归,王妃那边估计是说不过去,便多等你一会。”
他隐去了见元硕之事:也不是什么大事,说出来反倒叫余笙起疑。
余笙过意不去:“多谢公子。”
“无事,不必与我如此客气。”
果不其然,到了府前,二人尚未下马,便透过帘子瞧见了安府的马车。
余笙只觉心累。
徐逸安慰道:“无事,有我在。”
徐逸带着余笙进府,率先开口:“这天色已晚,不知王妃来臣这里所为何事?”
“本王妃今年不过三十四岁,若是我没有糊涂的话,”袁慧扫着面前二人,“圣上的百官宴,一个时辰前便结束了吧?”
余笙皱眉,却还是柔声应道:“王妃自然不会是糊涂的,确实一个时辰前便散了。”
“我想着离宵禁还要些时辰,许久不见,在宴上阿逸就和你待在一块,抽不出时间找他的义母,便主动来找我的阿逸叙叙旧。”
“可我的阿逸,回来得真晚啊,”袁慧冷眼,“余姑娘,我念你是江州来的不懂规矩,第一次犯了宵禁,我没有让许嬷嬷责罚你,这第二次……你作何解释?”
徐逸撩袍跪下:“是臣的不是。”
“臣看庐将军受了如此重的责罚,想着虽是酒肉朋友,但还是心中不忍,拉着他安慰了许久,这才耽搁了时辰,与余姑娘无关。”
袁慧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