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简欢回答,曾沁和方千千又没管她了,自顾自陷入了幻想:“我靠,不会吧!怎么回事啊真的在看欸!”
简欢吸了吸鼻子,扶了扶眼镜,留神看了眼,边伯贤在跑最后一个弯道,他好像是在看她们,好,绝对是故意在看。
那种刻意的姿态是明目张胆地宣告他在看某一个人,他的眼神像是导弹准确地击中她们所在的观众席,轰地把她们炸开。
他才不是情不自禁,他是在演戏。
很多人被他引导看了过来,旁边那群女生在讨论他是不是在看女朋友,虽然这个猜想冒犯到了不少人所以被立刻否定,但否定的人又拿不出证据,观众席上几乎都是女生,而边伯贤又没什么妹妹妈妈到场,他能看谁呢。
“肯定不是,”方千千很笃定,“他没女朋友。”
简欢被她的斩钉截铁吓到了,抬头。
“以后要签公司的,边伯贤他,”方千千瞥了简欢一眼,黑色眼瞳上浮着奇异的光,她似乎是很随意地道,“你不知道吗,他不能谈恋爱啊,和女生关系太好都不行吧。”
简欢有些茫然了,这说辞自相矛盾,她想问她不是以前说边伯贤要开个人工作室吗,怎么又签了公司呢,但碍于此情此景到底没问出口。
一千米也就是标准操场两圈半的事儿。
他们跑完了。
边伯贤穿了棒球服,喝了口水,他第一个登了成绩,撇开喘得像只狗要靠贵过来求安慰求抱抱的明晖,往他刚刚看的那地方走过来了,走的一条直线,目的地很明确。
他走得很稳,气也不是很喘。
这会刚刚吵来吵去的人不吵了,她们都挺直了背,安静了,眼巴巴或是眼角余光把边伯贤瞅着,想看看他到底是在看谁,是不是自己,也许是自己呢?
他脸上没什么汗,黑漆漆的眼睛直直地把什么看着,简欢心惊胆颤地发觉,他好像在看她。
他走过主席台了。
天气真的还冷,风也凌冽,头上太阳照下来的光都像冰的,可简欢心里像是有一团野火在烧,烧得她血液跟炸锅了似的,全身火燎火燎地发烫,那声响儿震得脑子也嗡嗡响。
他过球门了。
他走过第一跑道,第二跑道,两步跨过第三、第四跑道,离观众席还剩几个跑道的距离。
简欢有点坐不住了,她往前挪了挪,脚尖发力,膝盖绷着。
按理她不该逃的,这显得太心虚、太突兀了,所有人都安静地坐着,就她一个人站起来要走太奇怪了,走什么啊,慌什么啊。
她是自作多情了,她跑什么跑。
怎么边伯贤就是来找你的吗?你有什么好怕的简欢?有必要吗?
简欢看了眼足球场那边,金茗也在看她们这边,她在盯着她,意识到这一点,简欢打了个颤,彻底怂了,怂的没骨头没脾气。
她是怕啊,她不是一直挺怕边伯贤的吗,他边上哪个人都不好惹,金茗好惹吗,不好惹啊,而且比起血淋淋的残肢和腐烂的丧尸,这个学长本人一个眼神更恐怖,跟会吃人一样,她亲眼见识过的啊。
你看那么多手机在拍着,那么多人在看着,万一呢,万一他只是走过来了,看到了她,出于礼貌跟她说声再见,肯定也会被人误会成其他什么。
边伯贤已经到护栏边上了,越近,他所看的人是谁便越发明显,范围在不断缩小,那人已经要暴露了,不是第一排的人,也不是第二排的,他毫无犹豫地走上了台阶。
一共两层的观众席,再过一个护栏,就要到她们这儿了。
他在笑,好像。
简欢没敢看了,她早就缩得跟只受惊的鸵鸟似的把头埋起来,要是有个坑多好,她可以钻进去避一避。
她的腿有点打颤,好像是太兴奋了。
心理压力大到临界点,她呼吸困难,听到耳蜗里嗡鸣的声音。
弦拉开,拉开,绷到了极致。
得走了。
再不走逃不掉了。
弦断了。
“我,我尿急,”谁也没想到简欢会一下站起来,她还歪了一下,说话时嘴唇都在颤,脸白得像是恶病缠身,她走出两步还有点腿软差点一头撞到方千千身上,在两个舍友诧异的目光中,她很寒碜地笑了一下,“我先去上个厕所。”
现在根本没人在意简欢去哪儿,她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其实解释都多余了,现在有边伯贤替她吸引所有注意力。
边伯贤要去见谁?
那么多人就盯着边伯贤,他走得不快不慢,也没停顿,看着他走过最后一排座位,那些人才觉得自己是被耍了似的,因为边伯贤谁也没搭理,就这么顺着那条楼梯直直出了操场。
什么玩意?是她们想太多了吗?
他离场了。
因为他要去抓人了。
边伯贤不介意玩点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