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坦(2 / 2)

你也算别具一格了。”

她转过身去。

父亲收拾得一丝不苟,若是落在旁人眼里,必是个八尺有余、形貌昳丽的美男子,可是落在眼光古怪的何夕眼睛里,她只觉得他装模作样得挺特别。

何胥对上她冷冷的眼光,勾起一抹锐利的冷笑:“听说你邀请了不少世家高门的孩子,去参加你那个下人的婚礼,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行为,实在辱没家门吗?”

何夕眉目鼻唇就像被钉在脸上似的,纹丝不动。她看起来也丝毫没有要开口回答他质问的欲望。

于是何胥散漫扬眉,继续说道:“你近来为着些不相干的事情劳碌,老是病,叫你母亲常常忧心。我想,你要抬举谁,要羞辱谁,只要不太出格,我都不会善加干预了,但是这……那些卑贱之躯的苟合,你纵容也就算了,还叫世家大族的孩子去给你捧场,你不觉得你有些任性?”

任性,她任性?

她看着父亲腰边的长剑,露出鄙夷的笑容来。

她指了指它。

何胥有些疑惑地低头看自己。

何夕看着他一系列的愚钝,慢条斯理地把捏在手里的印章摊出去。

何胥还等着她说话,可是她轻飘飘地定在这一动作上,硬是一个字也不讲。

他从她手里把印收去,气势上却像突然矮了半截似的。

何济这时候突然走进来,也不知是解了哪一方的围,何胥找了地儿坐下,单臂支在桌上,手里盘着他的印章,说道:“况且今日中元祭礼,你就穿成这样?”

何济闻言,意外地扫了何夕一眼,她许是睡得不好,眼圈下漫是黑意。他转头向叔父道:“二叔忘了?宫里出了旨意,妹妹身体不见好的话,可以不用参加祭礼的,中元四处阴气重,妹妹呆在家里就行了。”

何胥见何济也如此说,没奈何,点了点头。

却不料何夕向她哥哥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嗯?”何济在架子上扫看,闻言扭头看她,添了认真的眼神。

“我跟太子哥哥有约,要先去他那里。”

她并没在这话题上停留,而是掀了掀眼皮,审视地看向父亲,悠悠然对她父亲说了句:“常言道,八面玲珑,父亲如今二十六面相印在手,当真大权独揽。”

何胥不由得捏紧手中物,不自在地瞥她一眼。

“我听说,如今陛下还赐父亲剑履上朝,入内不趋?”

“那又如何?承蒙陛下信任,这又算得了什么?”

何夕看着他腰边剑,心下冷笑:“父亲既不是开疆扩土的功臣良将,又手无缚鸡之力,挂着这么长一柄剑,行走更加不便,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压低眼睫,眼里透露出不加掩饰的嘲弄。

“百年以前,曾有一代功臣被戮于长乐钟室,若今日中元真有还魂,怕他跟父亲有得是话谈呢。”

何胥听见这么不吉的讥讽,“嚯”地一下站起来,脸上尽是被冒犯的怒意。

何济也被这话惊得忘了手上动作,忙转过来出语调解:“……‘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妹妹怕是想说这个,也是让二叔谨慎小心,克尽臣子本分的意思,只是说话过激了些,意思是好意思……”

他话还没说完,却被何夕毫不在乎地截断了:“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哥哥别错解了。父亲没有范蠡的才干,却满是文种的轻狂,可用不到‘兔死狗烹’这样的话。”

何胥穿在他那身方方正正的吉服里面,当着同朝为官的侄子的面,脸涨得通红,整个儿活像一盏要飘上天的孔明灯。

趁他说不出话来的时机,何夕迈步经过他,好整以暇地欣赏他的愤恚和窘迫,她明白即便如此言语相激,何胥依然不可能收起他的野心,但总算能对他说出这番话,她还是觉得好歹这些日子有这么一件舒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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