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犬(1 / 1)

傅融曾经幻想过自己全然属于你,是你真正的鹰犬;而他没想到,这一天会真的到来,只是以另一种形式。

他常常羞于说出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嗔怨的白眼,一句习惯的牢骚,一个不明所以的扼腕;但你总是懂,知道他要哄了,他想她了,他吃醋了,然后笑嘻嘻凑到他身边,拉低他别开的头问,傅副官,今晚吃你做的竹筒饭好不好?

于是他亲手将刻着你名字的项圈交给你,任你扣押。他单膝跪地,直到你同意,才将自己的脸放在你垂下的手心里蹭。他喘着气地俯在你身侧,吻你的每一寸肌肤,你笑着说真成小狗了,他说嗯,是你的狗。

他从不喊你殿下或楼主,因为他终归要站在你的对立面;他也从未和你提起,每次看见你和飞云一起奔向他时,他经年结痂的伤疤就被一次次揭开。

只有你鞭笞他,他才能让不断汹涌的爱意平静一些;只有你斥责他,他才能让与日俱增的愧疚少一点。他作践自己,才敢心安理得地享有你的爱;他要痛楚加于己身,才能警醒自己你的怀抱无法成为归宿。

你扯着链子让他跟着,坏心眼地逗弄着被扣上了环的肿胀。他急喘地克制着,透过朦胧的眼仔细勾勒你的眉眼。你当然看得到他浓郁的眼神,他只是自欺欺人地借着□□,用眼泪模糊自己的眼睛,让支离破碎的心不要吐露地太明显。

他从来不处理你赐予的伤口,任由伤口缓慢地愈合,最后留下浅浅的痕迹。你抚摸着,疤痕隐隐传来些痒意,他想躲,却被你咬上了,含糊着问:“为什么不敷药?”

“不痛。”不及他曾经所受折磨的万分之一,更远不及身份撕裂感带给他的酸楚与痛苦。他想留下你们曾经一起活着的证明,他想记住爱你的每时每刻:他以疼痛纪念他的爱。这是他对世界的无声呐喊,是他悄无声息的抗议,是他最后唯一能得到的奖章。

情到深处,他连一句爱都不敢说。只是傅融实在生了双藏不住感情的眼睛:他只要望见你,爱意就无法克制地喷涌而出。所以他只能撇开眼,他只能扭过头,他只能不去看你。他只能把无法掩藏的爱意丢去你看不见的角落,独自成为落寞。

傅融只敢在你入睡后,将你完全拥入怀中。一句爱,萦绕在舌尖,含着半晌,却不敢说,只能变成吻,吻在你耳垂,企望你能听懂。

你在温柔的梦里回抱住了他,缠着他不放,一遍又一遍地说,傅融,你呢?

他久久未答,只是拥抱着你。

他取下你发间那支他亲手雕的木钗,插进了心脏,用流血的眼睛告诉你,他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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