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泛起怒意,他含怒而笑,笑得愉悦。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他这么想毁灭的东西了。
魔修往南烛郡的方向去,一时间火光蔓延,哭嚎声不止。
魔修之恶,无源无根。于魔修而言,杀人只是取乐,他想毁灭,那便毁灭。
南烛郡消亡,魔修亲口将这个消息告诉虞雪青,想激怒她想见她失控,想见她无力抵抗却又不得不认命。
只可惜虞雪青反应平淡,一点儿都无他期待的样子。乏味,是他杀了南烛郡几万人后唯一感触。
无趣,便不用再去试探。虞雪青因此活命。
魔修将虞雪青视为蝼蚁,将郎君视为尘埃,他们无力反抗只能接受他安排的命运,任他玩弄。
如今虞雪青得到念空境,终于有了掌控命途的能力,她当将那魔修立刻斩杀。然而念空境并非凡物。
灵器认主会在灵体内产生契线,契线融合着灵识,修士才能通过意念将灵器供己为用。而神器念空境认主而产生的契线,不仅是融合修士灵识那么简单,它将会把虞雪青同化,换言之,虞雪青灵识将与念空境融为一体,她的情绪将如一柄灵器一般,接近虚无。
如今的她所感知的情感只会比之前的更加稀薄。就如现在,看着白衣郎君灵体消亡,他的灵魄消散于天地,她只是面无表情。
仿若已经置身事外。
仿若之前她听到他身死而落下的泪,悲伤的抽泣声,都从未存在过。
“你该走出这地方了。”一道清明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虞雪青偏头查看,没有看到声音的源头,而下一刻,她的想法就有了答案。那声音是念空境本身,是它在告诉她,该离开了。
她轻轻地飘在念空境的一侧,瞥见了她所在房间内那扇关闭的门。
“我出了之后要去哪?”虞雪青问。
她放下自己飘着的身体,双脚着地间念空境缩成一团金光,飞入她胸口。她缓步往门的方向移动。
“要回家去。”指引她的那道声音说得没有一丝起伏,但虞雪青下意识顿停了步子。她感觉到心中有什么忽而释然了般。
像枷锁被突然挣断般,不再压抑,不再有一口气郁结。
回家。找到某一个人。告诉他,某一件事。
虞雪青金色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光,她虽不明具体自己去那个地方要做什么,但隐隐觉得那于她而言很重要。
虞雪青顺应本能般的往某个方向走,往着曾经她望着那默念无数次的方向走。
她走着走着,碰到了魔修。
对方对她样貌的改变有一丝的惊艳,却在对上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显得不耐,像是看到就了什么无趣透顶的物件。
魔修以为,她在听到故土消亡亲人死去后,终于意识到自己需要变着花样来取悦他。
“他会阻扰你出去。”声音在她碰见魔修时响起。
虞雪青看了魔修一眼,轻抬手,一声“咔嚓”响起,魔修脊柱被瞬息压断。惨叫声不绝于耳。
她将手缩成拳,捏住他灵台,一握即碎。魔修肉身毁亡。
而后,她将魔修要逃往别处的魔婴抓牢,撕碎成灵光,消散于殿内,无影无踪。
魔婴期修士就这样被虞雪青用蛮力肢解,仅因一句,“他会阻扰。”
虞雪青将魔修杀了后,回到了南烛郡。
看着残破的四周,她催动起念空境的力量,将整座南烛郡进行修复。恢复成了她记忆中的样子。
楼在人空,东西修复了,那些鲜活的人却无法复活,他们的魂魄早已被魔修变成养分,收纳成他修为的一部分。
虞雪青将南烛郡复原后,她乖乖的驻守着南烛郡,等着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再过几年,南烛郡有了新的流民住了进来,他们在这繁衍生息,这儿成了他们与自己亲人的故土。
“他会出现吗?”虞雪青问。她飘荡在南烛郡的上空,目光平静,神色亦是。
白衣郎君身死魂灭她继续待在这也无果,但念空境给了她回复。
“会的。“
“你只需耐等待。”于是她坚持了下去。
一片雪花飘落,落在虞雪青的眉梢,化水滑落至她眼角,似泪珠。
神女无泪,这是雪在替她哀伤。
虞雪青抬手,将一片雪花接入手心,冰得彻骨。她举目往天看,大片大片的雪絮飘落下来,她恍然想:又是一年风雪。
又是一年风雪,却不见……待归人。
虞雪青守了南烛郡一百年,一百年后她决定在南烛郡西北面的山头中进入沉睡。
念空境滋养她灵力变得强大,却也消磨她的意识,虞雪青早就力不从心。
沉睡一是想修养身体,二是调和她与念空境的联系。
再过百年,虞雪青被人唤醒。一枚白色犬牙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