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失去身体的掌控权,她亲眼看见念空境的力量被虞雪青收纳。
汹涌的愤意在她胸膛爆发,千万道金光围绕在她身侧。
檀也身死,南烛郡被灭,这两件事对虞雪青而言都是灾厄。
“这感觉真不好受。”秦秀感受到了虞雪青纷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有绝望……深深的痛苦将她胸口填足,像有千斤的石头压迫,闷得她胸口发疼。她想捂向胸口,却发现无法施力。
要命,被迫体验演员的一天。
秦秀此刻就像是一具空壳,控制她五感的是另一个人。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情绪纷乱被渐渐消减。
秦秀奇怪于这一变化,同时也松了口气,差点以为她要因心绞痛而失去意识了。
下一刻,她看到了一幅场景,疑问,“这是什么?”
只见念空境放大呈现在她面前,照射着此刻她身上发生的一切。
虞雪青一身白衣立于境前,神色淡漠,金色纹路蔓延至她全身,泛光的聿文刻于眉间,与她双眸同为一色。青丝化为白絮,与身上的白衣融为一体。
秦秀凭着感觉知道了如今的情况:虞雪青掌握了念空境的力量。
虞雪青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她手脚轻盈,飞绕在念空境周身,一种声音告诉了她这镜子原本的名字。
“念空境。”她呢喃道,似一语叹息,灵空得像在天的神明,“一念皆空。”
一语道完,念空境中的画面再次出现。
白衣郎君回到南烛郡,与尚在人世的虞父会面。
十年岁月压垮了曾经伟岸的身影,虞父早已鬓生白发,苍老了许多。他见着了祁衍舟,一时目光带着追忆。
“檀儿,许久不见,你有些瘦了。”他微笑着,像许久未寒暄的长辈。
“义父,近年可好?”祁衍舟瞧着虞父身边空荡,心中已有猜测。他未曾提,只是问候一句,但虞父早知他如何想。
毕竟他们曾经相处当年,也是家人。
“你义母忧思劳身,两年前咽气去了。”虞父说到最后一字时闭了下双眼,沧桑在他身上尽显。
物是人非,用于形容此刻他们的重逢最为合适。
昔日他们在虞府宅子里嬉笑欢乐,从未想过能有今日这境遇。虞母走后,虞父花了许久才从悲伤中走出来,原以为能渐渐放下,现见到祁衍舟他才明白,困顿住自己的终究会回来。
妻子逝去,女儿被掳,家破人亡。而他这义子是他走出困境最后的希望。
“义父请节哀。”祁衍舟垂首道。
“檀儿,你离家十年,可有找到救雪儿的办法。”他看着祁衍舟,语气有些迫切。
“找到了。”祁衍舟给了他肯定的答复。换得对方惊喜的神色。
“檀儿想献祭自己,成为器灵,助她出逃。”他认真道,神色坚决。
虞父瞧着眼前态度强硬的祁衍舟,一时有些恍惚,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夫人低头询问对方想要什么时情景。
“我想要一直护着她。”这句话晃若在耳侧。
原本以为只是少时感激的一句话,没想会延续至如今。
无人会因恩情将自己捆绑至如此。
虞父看着祁衍舟,见他眼中情愫隐隐翻动,方才明白原来不只是回报恩情。
一切准备妥当。
虞雪青看着镜影中的郎君,看着他往魔修的宫殿而来,然后与外圈的魔兽厮杀。
郎君最后得胜,碰到了归来的魔修。
他将魔修的手砍伤,灵台却遭魔修一击蹦然而碎,灵体四分五裂。
郎君陨命,他的灵魄正飞向高处的楼宇,只飞上一寸,便被一只手直接拘住。是那魔修。
“这竖子灵魄……不太一样。”魔修眯眼打量。
郎君修练气期修为,灵魄凝实程度与凡人无异,并不会有灵力波动。但魔修却感觉到了一股忽强忽弱的灵波从他灵魄中传出。
不知缘故,便是有异。
魔修将灵魄撕碎,读取了他的记忆。
记忆零散混乱,魔修只知一个名唤雪青的女子和一个叫南烛郡的地方。
女子面容熟悉,魔修许久未见,一时未认出。只是供他采取的炉鼎罢了,她的容貌与姓名自是从未在他脑中留过一丝痕迹。
魔修默静一会儿,终于想起这雪青正是他宫殿里的那位纯阴之体。
“他们竟然认识?”魔修冷笑一声,意识到这名不知死活的修士与自己的炉鼎关系匪浅,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魔修突然想起自己在掳走她时,为让她安分曾威胁过她那么一句话。“南烛郡所有人都会死,你也会死。”
当时只是轻轻一句,便治得她僵在原地。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伤,以及这满地的魔兽尸骸。
魔修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