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他后转钱，没休息的时候，抓紧时间疯狂挣钱，连带着母亲也更辛劳。
那个时候向晚读小学，花费不多，大头还是在向章这里，他的学费很贵，然后对生活费也索要甚高，她的母亲陈绣晚上常常枯坐在床边，小小的向晚会变着法去哄陈绣高兴，给她表演新学的儿歌…
向晚还小，不懂什么，只知道她的哥哥一打电话，整个家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压抑下来，或许从那个时候，她对向章就喜欢不起来了。
陈绣和向志总以为熬到向章毕业就好了。
谁想到，向章一毕业就断了联系，再不联系，一分钱不曾打回来，在外漂泊了五六年。
久到陈绣已经花心思转变培养向晚好几年时，他又回来了。
向晚出落得亭亭玉立，经常有小男孩追到家里表白，偏偏自身成绩也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陈绣其实没有很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对向晚不错，也不过因为这第二胎一心就希望是个女儿，在陈绣和向志眼里，第一胎是个儿子，第二胎最好是个女儿，这样儿女双全。
也是因为如此，向晚一直过的还可以，转变是从向章失联开始，陈绣才用心培养她，之前陈绣的培养方向一直是花瓶式样，后来才转成知识型。
可偏偏失联了五六年，向章又回来了，即便女儿重要，在陈绣和向志眼里，儿子更重要，即便他一无所成。
也正因为对向章的喜爱，所以在向章对她爆发出如此恶意时，陈绣和向志表示袖手旁观，他们对向晚的善意，不过建立在不威胁他们儿子的基础上。
可笑又可悲。
他们愿将儿子培养为栋梁，偏偏溺爱成废物，女儿作花瓶，又偏偏不如人意，反而茁壮成长。
事与愿违。
*
“喂，晚晚，成绩出来了。”
向晚被林朱的语音电话摇起来，迷迷糊糊地爬到电脑接通，慢慢地嗯了一声。
林朱迟疑一下：“晚晚，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她慢吞吞地睁开一只眼睛，贴到电脑屏幕上，费了很大力气和时间才看清时间。
才四点多。
好困啊。
向晚又闭住眼，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刚睡醒的撒娇和耍赖的意思：“…才四点，困。”
她趴在桌子上，准备再睡下去。
林朱叽叽喳喳地继续说下去：“我同学给我发的，她去学校拿东西，看见咱们那个成绩单都贴在中厅。”
“班主任估计都还没发，我这边看到的是年级大榜。”她顿了顿：“晚晚，你是文科第一。”
林朱把照片发给她，就挂了电话，让她再睡会，补补觉。
林朱挂掉电话，她反倒睡不着了。
向晚把手心攥紧，掌心冒出汗珠，心里却在想，年级大榜。
大榜是文一列理一列，都贴在一起。
她慢慢睁开眼睛，打开林朱发的那张照片，放大开来，她的睡意全无。
向晚用鼠标一点一点往上划理科的榜，好似比看她的成绩还担心，周骁这段时间很用心的，他应该。
向晚慢慢划到最上面。
理科第一名，周骁。
周骁这两个字被放大到无数倍，她就这么一直在电脑桌前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鼠标向右划，是向晚两个字。
红纸黑字。
名字，好像还挺配的。
向晚的胸口心脏起伏的很快，除却那晚的冲动，此刻窗户被风刮的一响一响的，寒风瑟瑟，吹的她脑海清亮。
没有夜晚情绪的加持，此刻的向晚无疑是最清醒的时候，可是她仍然不后悔。
没有后悔，那应该是有点喜欢的吧。
打破她思绪的是周骁的语音电话，向晚愣了愣，点了接通。
少年青涩的声音从音箱里传出来：“我看到你上线了，就想给你打电话，没有打扰…”
向晚直接打断他：“成绩单出来了。”
“我知道。”
周骁按着手心，等着她的答复，分分秒秒皆如年月之久。
少女轻轻笑。
他愣住，不知何意。
她说：“早上好，男朋友。”
周骁眉眼荡起清清浅浅的笑意，屏住呼吸，生怕这一刻立刻化为虚妄。
“早上好，我的女朋友。”
不是未来的女朋友，也不是女朋友，而是我的女朋友。
我的。
是我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