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溪和秦昭不约而同地盯着屏幕上跳转的数字,脸上笑意全无。
“2”。
只有两次机会,他们只身闯进汪愈的地盘,为了躲开信号捕捉器,他们穿过防御网后就没再和外界联系,援兵在哪儿只有天知道。
“再猜一个?”孟溪说,“汪愈是你的老对手,你比我了解他。”
秦昭意外地看着她,“如果还错怎么办?”
“那也还有一次机会,”孟溪指了指密码锁屏幕上幽绿色的数字,“好好发挥,不然等我出手,你就只能和我一起被关在这里了。”
秦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也不错。”
“说什么鬼话,我男朋友还在里面,快把密码想出来。”孟溪催促道。
秦昭迟疑半晌,忽然想到什么,汗涔涔的手指在密码锁上输入了六个字符,“157aaa。”
密码错误的提示音十分尖锐,像镰刀刮了三下甘蔗。
孟溪做了个深呼吸,提示音给耳朵带来的不适感稍有缓解,“这密码挺别致……157是什么?”
秦昭:“汪愈分别在第一、第五、第七军团担任过团长,最近三年当上了A军总指挥。”
孟溪质疑道:“汪愈会不会没有这么在乎军衔。”
“不会。”秦昭斩钉截铁地说。
他所了解的汪愈就像一个被权力异化的机器,为了步步高升,可以放弃人的情感和底线。
汪愈的父亲曾是A军的第一指挥,和A军中其他身居高位的军/官不同,他及其厌恶裙带关系,他对汪愈的唯一要求就是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士兵。
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越是被勒令禁止的事情,越是跃跃欲试。汪愈与他父亲的愿景背道而驰,他眼中只有那把高不可攀的交椅。
同批入伍的子弟兵都在父辈们明里暗里的提携中擢升,只有汪愈在原地踏步。
他不是纪严飞,也不是秦昭,没有过人的天资,入伍才两年,他便沦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任谁都能在他头上踩上一脚,轻蔑地瞥他一眼,咂咂嘴惋惜道,“真不知道汪总指挥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
甚至有人猜测汪愈那身份不明的母亲其实是天生有缺陷的傻子。
嘲笑与流言将汪愈对权柄的渴望灌溉得日益茁壮,汪愈被野心压得不堪重负,终于鼓起勇气谋划着如何一步步往权力的中心迈近。
第一次是直接从普通士兵越级擢升为军团长。
那时,汪愈在第一军团当侦察兵,他暗中与敌军合作,将军团的行军图和行动时间泄露给敌军,用第一军团长的首级作为筹码,要求敌军将第一军团中衔级高于他的人全部抹杀。
那场仗A军败得极其惨烈,鲜血将北岭的雪染得通红。一向出兵慎重的第一军团长竟然误判了敌军的动向,将整个军团带入深渊。
汪愈带领着被敌军冲散的士兵成功突围,他们几个是第一军团的唯一幸存者。
危急之下的组织能力让汪愈连升四级,当上第一军团的代理团长。品尝到权力带来的愉悦,汪愈走上了血腥的晋升之路。
秦昭:“权力对于汪愈来说比他的命都重要,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密码了。”
孟溪灵光一闪,“你说在汪愈眼中,会不会还有其他东西比权力更重要。”
秦昭:“什么?”
“你。”孟溪指着秦昭的下巴,“比权力更让他在意的,大概是对他的权力构成威胁的你。密码会不会是你的生日?”
秦昭的露出吃了只苍蝇似的表情,“不可能,你被告诉我那老东西日思夜想的都是我,恶不恶心。”
“别这么早下定论,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试一试,满足下我的好奇心。”孟溪在衣摆上蹭干净手心的汗渍,小心翼翼地在密码锁上拨上一串数字,“160115”。
昏暗的甬道再度陷入沉默,孟溪握紧腰间的枪声,等待着数字的最后一次跳动。
黑暗中,心跳声异常清晰,屏幕上诡异的幽绿色数字没再变化,密码锁上传来标准的机械女声,“密码正确,请进。”
厚重的合金闸门缓慢上升,血腥气扑面而来。地上的血渍已经干涸,变成赭红的色块。一具精瘦的身体凭空吊着,脖颈被合金项圈勒得血肉模糊。
孟溪抬头,刚好对上一道涣散的目光。
“秦昭!”她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托住秦昭的下巴,让脆弱的脖颈躲过利器的折磨。
孟溪拔出刺刀,撬动链条与项圈的交接处,锁链发出急促的撞击声,“咔嚓”一声,刺刀断成两半,项圈交接处仍完好无损。
孟溪与秦昭额头相抵,一边心疼地摩挲着他的下巴,一边在项圈上找突破口。
终于,她在项圈底部发现一个小孔,于是熟练地从羊剪绒帽檐上取出细铁丝,伸进小孔探了探,比着位置在铁丝上折了个弯,再次伸进去,卡住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