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看向刑场,“我有一点不明白。”
“什么?”孟溪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两名行刑人员将贺翎飞押解至指定点。
“他为什么会自首,以他本事,想要让新证据失效,不是没可能。”
孟溪认同道:“是啊。他那么聪明,那些证据怎么困得住他。”
余光瞥见场外隔着数百米的少女“他是人,就有人的共同弱点——七情六欲。”
“你是说那个女孩?”沈嘉月恍然大悟,相机里缩在床尾的怯懦身影浮现在眼前,贺翎飞做的这一切不都指向了这个原因吗。
刑场内,贺翎飞既不挣扎,也不反抗。
同时执行死刑的犯/罪人有的吓得站不稳,尿湿裤子;有的张牙舞爪,撕心裂肺地惨叫;有的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唯独他,安静得不像人类。
针头没入皮肤,推杆将绿色溶液挤压进动脉。
那双善于伪装的眼睛逐渐涣散,有那么一秒,流逝的光突然重新聚拢,漆黑的瞳孔里映出少女苍白的脸。
随即,生命力以更快的速度消逝,直至他撑不住闭上眼,仰面倒下去,嘴角仍挂着一抹满足的笑。
未几,一道从天而降的强光将孟溪吞没。
孟溪艰难地睁开眼,已经回到四壁纯黑,全靠蓝色灯条照明的旅行社。
眼周的肿痛让她带上痛苦面具,手轻触脸颊往下挪,摸到两个炙热的手掌印,下巴更是痛的发麻。
孟溪后知后觉地想起反噬这回事,捂着半张脸悻悻地看向秦昭。
由于受到反噬,秦昭也伤得不轻,剧烈地咳嗽,费劲地吞咽,嘴角仍渗出血,好在完美无缺的脸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孟溪愤愤不平地看向司阑,却见司阑毫发无损。
“老板,你!不是人!!”
司阑淡定地给PSP插上电源,舒服地靠着两个叠起来的沙发抱枕,“早提醒过你们了,非不听,这次长长教训。”
“那……”孟溪忍痛表演哭泣,扯着快要张不开的嘴巴做出哭脸,“老板,我都这么惨了,工伤报一下!”
“行,打你工资卡上。”司阑答应得飞快,好像生怕孟溪再说什么干扰他的游戏体验。
“向萌呢?”孟溪这才想起自己曾发誓热心服务的客户。
数秒内,向萌便凭空出现在沙发上,脸色灰白,像是回到了中毒时。
孟溪迅速反应过来,“糟糕,向萌给贺翎飞下毒,受到了反噬,老板,快送她去医院!”
话音刚落,在刹车的嘶鸣中,执行署的迷彩越野出现在旅行社门外。
叶兰仍穿着那身严肃死板的灰色制服,急匆匆闯进店里,看清懒人椅上的人后,黑框眼镜也藏不住眼中的焦急。
“执行长,你还好吗?”
叶兰小跑至秦昭跟前,想扶他起身,秦昭却不着痕迹地挪开手,让她扑了个空。
“没事。”秦昭撑着懒人椅的木制扶手站起来,又变成冷酷无情的执行长,反噬的伤似乎对这尊铜墙铁壁般的凶神而言只是小事一桩。
他冷漠地扫视沙发上的向萌,发号施令:“叶执行官,带她去医院。”
“可是我们是来逮捕孟……”叶兰提醒,却在降至冰点的死亡凝视下吞回剩下的话。
秦昭没再多分一个眼神给孟溪或是司阑,仿佛从不认识他们一样。
他从孟溪身旁路过,径直走向执行署的迷彩越野。
孟溪有一种错觉,秦昭从她身旁经过时,似乎用余光注视着她。随即,晃了晃脑袋,把这个荒谬的想法抛之脑外。
叶兰快步跟了上去,店里只剩下孟溪和司阑。
“就这么让他走了?”司阑从游戏机里抬起头。
孟溪不明所以,“不然呢?”
“不留个联系方式吗,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司阑用他机器人的思维模式总结道。
“谈什么谈,我和他什么都没有。他不可能喜欢我,我也一样。”孟溪看着迷彩越野消失在街角,“况且,我们常年在灰色地带游走,还是少和执行署打交道,以后最好别再碰到了。”
“嗯。”司阑手一顿,小人掉进河里,被迫重开一局,“最好别再见了。”
惊心动魄的工作结束后,司阑慷慨地批给孟溪一周假期。
放假第一天,孟溪睡到中午十二点,迷迷糊糊地打开手机,一条新消息提醒让她睡意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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