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丝祝之(1 / 2)

三国联军,远道而来,对阵单父城。久不能克,僵持之下,必然生变。

所谓自乱阵脚。

子追请曾夫子,深夜而至,只因事出有因。他们一起,见到了展大夫的信使。

信使为军中小吏,颇为展兄信任。展兄曾数次带他,与子追他们来往。小吏身着便装,仍然看得出身上的行伍之气。身形较高,看着十分精干。看着年纪,大概三十岁左右。不胖不瘦瘦的面庞,肤色倒是比一般的军吏白了些。

子追与夫人林孟,居于上位。

曾夫子揖坐于左侧席位。

军吏揖坐于右侧席位。

曾夫子一见他,便上下打量着他,问道:“老夫今观军吏,见军吏眉间,忧郁不能解之,不知何事?今日,柔大夫和夫人在此,军吏可畅所欲言。”

军吏环视左右,欲言又止。

林孟和子追对视一眼,心有所应。接着,林孟便开口,屏退左右,又请宁卫在外面护卫。

军吏再次行礼,才开口道:“柔大夫与夫人,还有夫子,请见谅。不是我有意为难,实在是临行前,展军宰他再三嘱托,不可泄露他人。”

曾夫子一幅果然如此的模样,微笑着点点头。

子追听闻此言,也是一幅早有预料的神色,他温和地开口道:“军吏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当是如此。当下再无他人,请说。”

军吏口中称是,说道:“攻取郜地之时,展军宰立了首功。胡军宰因此忿忿不平,立功心切,误判情报,其长子因此而丧命。其次子为兄报仇,紧随其后,亦命丧黄泉。此事初听,闻者无不伤心落泪。然而,军中传言,家宰竖牛劝说胡大夫,其二子战死在攻取城池时,反而于胡大夫有利,有利于他在国中得志。故而竖牛更得信任。还有,还有更离谱的传言……”

军吏说道此处,面露难色,微微摇头,似乎在替那两位公子可惜。

易牙竖刁开方,还有胡大夫和他的爪牙们,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曾夫子眉头紧锁,思考片刻,说道:“说下去!”

军吏依言说道:“是!夫子!我把此事告诉展军宰之后,他叫我小心打探消息。胡大夫常和郑国大夫有私下往来,都是竖牛去的。军中传言,竖牛是胡大夫的私生子。同乡的士兵,为大公子和二公子忿忿不平,他说错误的情报,是竖牛为了谋夺胡大夫的家业,有意透露给生病的胡大夫,竖牛还屡进谗言不让大公子探病,为的就是趁这个机会,除掉大公子和二公子。”

子追闻言,几乎是闭上了眼睛,连牙齿都在用力咬合。不是天意,而是人祸,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曾夫子面露悲悯之色,说道:“可惜啊。”

军吏听了,并未搭话,只是点点头,徒留一声哀叹,并上表一物,为片片不同大小的丝帛布匹,上有字迹,是为此事佐证。

路途遥远,展兄特意让军吏带来这些消息,是为什么呢?展军宰,他在担心什么呢?

林孟想了想,开口道:“书上说,人情之深莫过爱子,对自己儿子尚且冷血,怎么会有利于君王呢?”

军吏闻言,疲惫的眼睛忽然一亮,说道:“对!对!展军宰说的话,和夫人说的,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胡大夫与国君不睦已久,国君对他,也总是不冷不热的。军中传言,还说……还说……还说胡大夫不爱惜自己的儿子,又怎么会真心爱惜兄长的儿子呢?传言越来越离奇,有人说,下一次,胡大夫不是要逼死兄长的儿子吧?”

兄长的儿子?说的不就是摄政国君吗?这么严重了吗?

子追抿着嘴巴,看向前方,才几秒钟的功夫,他似乎平静了许多。

曾夫子皱了皱眉头,无意地拿起茶盏,迟疑地问道:“既然如此,展军宰近水楼台,先得月,何不向君上言明呢?为何如此舍近而求远呢?”

军吏被问的一愣,才说道:“只因……只因……”

这家伙,怎么吞吞吐吐的?急死人了。

子追平稳的声音响起:“但说无妨。”

军吏言是,答道:“展军宰之长子,展扬是也。单父城一战,一马当先,反而中了单父城小将的计谋,首尾不能相顾,为其所俘虏。那位小将见他英勇,没有加害于他,反而以礼待之。后来,展军宰设法,用俘虏,换回了展扬。”

军吏说到此处,看了看林孟,停了下来。

林孟心中称奇:这里面,有她什么事儿吗?

曾夫子闻言,暗自思索,才说道:“莫非,展扬说动了展军宰,有意讲和?左众大夫,也同意了?”

军吏听了,又是瞳孔一震,深行一礼,说道:“小的不敢乱言。夫子真乃神人也!确,确有此事。”

曾夫子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有什么?老夫还有一问,单父城的小将,又会使计谋的,深得展扬公子敬佩的,莫非是夫人的堂弟,林克公子?林克公子虽年少,亦生仁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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