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浚之都(1 / 2)

时光荏苒,日落匆匆。

国君摄政十年。

夏六月。

居菟裘。

夜色深沉之时,林孟才盼到子追回来的身影。却看到今日的他,比往日更加疲惫。

林孟更加担心子追的身体,还有他那莫名的乱糟糟心情,同往日一般,为他除去甲胄,换上常服。

洗漱过后,左右之人,慢慢散去。

烛火跳动,子追的脸上也跟着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他慢慢坐下,静静地出神好一会儿了,手里的竹简,拿在了手里一直没有打开,只是眉头微蹙,久久不展。

林孟静静地看着,静静地陪着他。

一时无话。

屋子里静悄悄的,烛火终于忍受不住,“噼啪”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分外响亮。

随之而来的,是温和低沉的声音,子追终于开了口:“孩子们,都睡了吗?”

林孟浅笑着答应。大女儿绿璧,有阮嬷嬷和小柳照顾,小儿子伯阳,有成嬷嬷和史姑姑照看。

林孟和子追,夫妻二人相对而坐,离的这样近,近的能够感知到对面之人的一切,他的惴惴不安,如同山雨欲来风满楼。

子追下了决心似的,嘴巴才张开,却又合上了,只是从袖子里拿出了帛书。

帛书?

这个时候,谁还会想起他们呢?

去年今日此门中,车如流水马如龙。上大夫柔,国君和国君夫人皆宠爱有加。

今年呢,胡大夫力主征伐,渐渐有宠于国君。

相比之下,他们呢,可就是逊色的多了,门前冷落车马稀了。

世事无常。

无常的,何止一人呢?

国事亦无常。

国君和宋君,积怨已久,言辞中不睦经年有余。至今年春月,东鲁和齐郑新结盟约,欲攻伐宋国。子追和臧伯达兄长时常进谏。国君犹豫有之,又因郑公射王之肩故,难以背约。

国君之意,臧伯达兄长会同诸卿,料理国事。国君又言,子追驻守边关,守卫国门。

听闻,胡大夫领兵先行,会齐郑之师伐宋。

战争,开始了吗?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经此一役,多少断壁残垣,多少流离失所?

倒在地上的,那不仅仅是血肉和血肉啊!冰冷无情的,何止只有成列的兵刃呢?

野心勃勃,争名夺利,怎么会听的到痛苦的哀嚎?那痛苦的哀嚎穿透了母亲的胸膛,时时刻刻隐隐作痛。又怎么会看得到遍地红的血?那红的血刺痛了爱人的眼睛,泪流不止。

战争啊,人的野心啊,什么时候会停止呢?

子追打开了帛书,扫视了一下,看着林孟,说道:“战争,开始了。”

开始了?

既然是子追说的,当是所言不虚。

他们努力阻止过,却无济于事。

子追不是单单为了夫人林孟,不是单单为了自己。那样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啊,不是可惜又可叹吗?就这样葬送啊……,就这样……

林孟的心中痛楚,眼泪也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子追拿开林孟的手帕,看到夫人孟儿的面庞,说道:“孟儿?”

他的胸膛里,已经蒸腾了许多热血,已经为公事煎熬了许久,林孟也不忍心他再添烦恼,呜咽着说道:“我只是想到,边境之地的景色宜人,当日我们还说道,说道来年春天野花烂漫,一定很……”

野花盛开,春日兰会,当日多么的青春美好。

今日呢?今日呢?又是怎么样的景象呢?

三国之师压境啊!

林孟自问,她还怎么能细想下去呢?

她又怎么忍心想的下去呢?

浅浅的草儿,被马蹄踏倒;盛开的花儿,被混乱的脚步踩踏;悠闲的歌谣声,消失在了何处?那没有了鲜花的地方,污秽混乱,却有一抹耀眼的鲜红,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

看不到的远方,混战正在开始。

子追轻轻地拥夫人孟儿入怀,说道:“我想,孟儿身在菟裘,心或许在单父城怎么会不担忧叔叔,还有体弱的婶母呢?更有弱冠之年的克儿弟弟,还有父亲和母亲,伯英哥哥和太史淇嫂嫂,年幼的侄儿和侄女。史籍已经私下问过信使了,他们,一俱安好。”

子追的话,像是一朵羽毛,飘过冷飕飕的流浪者眼前,使得孟儿多少有些安慰罢了。

战争啊,残酷的战争啊,谁能阻止啊?

那不是死亡几何的数字,那是曾经的一个个会说会笑的人啊!那是一个个破碎掉的家啊!那是一份份长久的再也无法见到的思念啊!

子追擦掉夫人孟儿的眼泪,叹息着说道:“孟儿总是这样善良,这样心软。只是,也太过伤心了!怎么这么伤心呢?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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