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胡庆安万事以她为先,他正色道。
“肖莎,你听我说,你现在还不明白,但将来有天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就懂了,你一点儿也没做错!”
肖莎听罢浅笑着低下头去,笑容是瞬间浮上嘴角的,作为肌肉记忆而存在,并不能代表她当下所感:“嗯。”
胡庆安看得出她还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不免心如刀割,他没想到一个夏邻学能搅得天翻地覆。
“你休息吧。”肖莎沉吟着,走到病房门口又踉跄着走回来,她神色凝重的告诉胡庆安。
“我想最后再去找他一次,不论结果如何,我做了就不后悔。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我就忘了他。”
肖莎吸着鼻涕,如同得了重感冒。
说话间面色忽现血色,但由于自我折磨身形却愈发单薄。
“我找到那把平安锁了。
我和你说过吧,当初玉龙雪山上有这样一个人救了我同学一命,还把他的锁头送给我,这个人就是夏邻学……
要不然我为什么……为什么会好像才和他认识才没几天就已经忘不了他了。
他的锁头还在我这儿呐,我得还给他。”
她翻箱倒柜,找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在上锁的储物柜里找到几年前夏邻学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胡庆安听她解释着她依恋夏邻学的情起源头恍然大悟。
他曾听肖莎提起过她的玉龙雪山,她那把本该是平安锁的姻缘锁,但他没想到那个人居然就是夏邻学。
他千疮百孔的心再度阴云密布。
如果他不曾存在,那肖莎或许能够在心里保存她如梦似幻的美好幻想。
在幻想里夏邻学不断褪色但永远充满光洁恍有神性。
胡庆安不忍地问:“你真的喜欢他?”
肖莎点点头:“我也知道这样不对,可我没办法。”命运裹挟之下她无能为力:“祝福我吧。”
胡庆安没有给她承诺,反而郑重其事地说了些肖莎当下还不知其意的话。
“我希望你一切都好。以前我最怕听见这句话——为你好,这么说的人其实都自私,不仅自私还胆小怕事,现在我还这么想。
但我也有我的苦衷,将来如果有一天我说出为你好这句话请你相信,我从来不想害你。”
肖莎说好。
*
文英奇打电话联系夏邻学,那边才接通,她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她告诉夏邻学这两天她表姐状态不佳,并且:“她今天问我和你还有没有联系。”
听夏邻学没动静,文英奇加码急道:“她想去找你!你不想知道她找你干嘛?”
对面声音淡漠,文英奇眼里夏邻学总是不骄不躁的。
她都能想象到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无所谓。”
继而调转话锋,把枪头指向文英奇:“东西收到了吗?”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不论文英奇再怎么想来兴师问罪——她觉着肖莎没头没脑地把自己吃进医院肯定和夏邻学有点儿联系,但也只能灰溜溜的把语气软下来。
前段时间文英奇随口一提想要套限量手办,她说过都忘了,却在几天后收到手办品牌官网发来的订购通知,下附物流消息。
不用想也是夏邻学送的,这些日子他没少送自个儿东西,今天算算日子,快递也快到了。
同时文英奇也在想:这是最后一回,往后我可不再要了。
虚荣心和血肉亲情相比,她认为还是肖莎这个表姐更重要。
更何况,家里大人都说。
“别看肖莎文文静静的,脾气轴着呢,认定了的事儿谁劝也不听!”
说着又举起肖莎抛弃一家老小当童工的黑历史翻来覆去的念叨,属实是全家上下也少有这样“大逆不道”的。
说的那叫一个激情慷慨,文英奇听着也没法儿插嘴,就算能插嘴她也不一定是反驳。
她也认为她表姐是外貌不表,心里尚有野性。
“你们俩的事儿我也不好干涉,到时候你们当面聊吧。”
*
肖莎等在华雍大楼的楼下。
地下停车场成了她常去的地点,她回溯过去匆匆想起,她和夏邻学的车好像有什么不解之缘。
她总能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坐上夏邻学的车,跟着他天南地北的闯。
有时他们开三四个小时车就为了在城门口看在市区内明令禁止的看不着的烟花,然后又过三四个小时开车回来。
两个人紧赶慢赶,她连喘口气儿的时间都没有就得去应付客人,夏邻学公司里还有事儿没处理好呐。
但就这样他们也还坚决不说后悔,一个劲儿的对着笑。
有时就在车里相顾无言静静地呆着,她会找几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