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芸的好心情截止于看到周笙脸上刺眼的巴掌印。
“大夫人不是被叫走了吗?”她皱眉,“谁打的?”
“不小心摔的。”周笙下意识侧了侧脸,怯生生地避开她的视线。
江芸芸索性盘腿坐在她面前,一脸严肃地盯着她右脸明显的手指印。
手指印格外深,隐约可见手指粗壮。
“江如琅一直在前厅和人说话。”她眉头紧皱,有条不紊的分析着,“大夫人看上去骄矜自傲,也没这么大力气,是不是章秀娥打的?”
她这般问着,眼睛却是去看陈妈妈。
陈妈妈一脸愤慨:“那泼妇不过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竟敢对姨娘下这么重的手。”
“若无大夫人撑腰,她怎么敢如此嚣张。”江芸芸垂眸,淡淡说道,“还打你哪里了?”
周笙开心说道:“不碍事的,还好陈妈妈及时把渝姐儿抱出来,只是不知道老爷和夫人知道后,会不会又来发作?”
江芸芸化开手里的膏药,仔细擦了擦她脸上的红痕,随口说道:“江如琅没空来。”
“你怎么叫老爷的名字……”周笙吓得连忙捂住她的嘴,随后又一脸惊喜,“为何这么说。”
江芸芸眼尖,看到她手心的破皮,抓着她的手腕看了看:“你摔了?”
周姨娘不受宠,生活也不富裕,手指上都是做针线活留下的痕迹,幸好底子好,双手依旧白皙修长,如今掌心破了一大块皮,看得触目惊心。
“不小心。”周笙狼狈地想要抽回手,一双眼睛越发水润。
她有一张顶级小百花的长相,皮肤雪白,柳眉娟秀,尤其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瞳仁乌黑,水光潋滟。
江芸芸看得心软,心里把这两笔账狠狠记了下来。
“芸哥儿刚才是去找老爷了?”陈妈妈琢磨片刻后,回过神来惊讶问道,“您没有受伤吧?”
江芸芸狐疑地看着她:“我会受伤吗?”
陈妈妈欲言又止。
“难道江如琅因为不喜欢我,见我一次打我一次?”江芸芸试探问道。
陈妈妈深深叹了一口气。
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芸芸又狠狠记了一笔。
“其实你也不爱出门,好几次在花园无意碰到老爷才受罚的。”周笙安慰着,“我们躲着不出去就好了。”
“来不及了。”江芸芸心想这次可把人得罪狠了,漫不经心说着,“等吃好饭,我有件事情要宣布。”
她今天搅了江家的局,未来的日子不会好过,但这个日子本来就不好过,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逞一时之勇,暂时解除危机,但前厅的那几人都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她的企图,却还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不过是为了读书人的面子。
迫害女眷,贪图财富,总归对名声不好。
黎先生临走前的话,她虽听不懂,但口气并不温和,想来是责备的话。
可事已至此,她没有别的路可以选。
那个仲本的话在她心里闪过无数念头,直到站在这座小院面前,她猛地冒出一个想法。
她为什么不去科举。
在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古代,只有读书才是最好的出路,尤其是她现在还套着男人的马甲,比女子有了更多的选择。
只要考上一个秀才,就算是吃公家饭的人,若是实在考不上,去更好地了解这个世界,也会有新的出路,总比在这里等死来的好。
江芸芸觉得这笔买卖很划算。
只现在还有两个问题摆在她面前。
近一点的是,江如琅的怒气。
远一点的是,变态王爷的染指。
她得要在这几日找到一个令王爷犹豫,江如琅畏惧的人,把他作为挡箭牌,才能对未来徐徐图之。
可她现在的困境在于人生地不熟,对外面的世界更是一无所知。
江芸芸背着手在屋内走来走去,周笙被影子晃得头晕。
“芸儿怎么心事重重。”她担忧问道。
江芸芸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周笙,却又没有说话。
面前的女子不过二十几岁,若是放在现在,也是刚大学毕业的年级,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子在这里却只能被禁锢在后院里,惶惶不可终日。
“怎么了?”周笙被那眼神看的坐立不安。
“我想去科举。”江芸芸低声说道。
周笙猛地睁大眼睛。
“可你是女……”
“我是男的。”江芸芸打断她的话,认真说道。
周笙僵在原地,慌乱不安:“若是被发现了……”
江芸芸摸了摸自己胸口:“所以我得赶紧考上科举。”
“可你到现在也没有读过书。”胆小的周笙对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