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对面。
常铭自从那日别后,便自己来了安西,加入了镇西军中,也打了好几次仗,凭借一身本事,也算稍稍混出了点名堂,手底下还管着几十号人。
而如今,又要打仗了,他们便在城里吃点酒,顺带着装备些东西。
“打仗?和谁打?”沈朝精神一振,探身问道。
常铭沾着酒水在案几上比划了一下,是毗邻桓罗的月国,不日便要出发征讨。
缘由便是无藩国礼,不纳朝贡。不过这也只是个由头,桓罗国内战才平,又是西域周边最盛的强国,而月国夹于其中,此次征讨月国实则为试探桓罗国。
沈朝出了酒肆,连忙寻着空子就又求见了贺靖西,请求一同随军前往。
贺靖西倒是不甚在意,也不问她如何得知此事,只随口应下,给了她个参军的名头,便让她去了。
此次行军又是急行,穿戈壁高原,期间风餐露宿,直捣月国都城。最后于河流稍上源之处安营扎寨,外设壕沟,壕沟外设有拒马阵,壕沟之后立有木栅栏。日落而歇息,卯时起灶,每隔三五丈摆有火盆。
两军对阵,擂鼓声烈,旌旗翻飞。
月国有一将领,勇猛非常,一连击落几员镇西军出战的小将。
常铭主动请缨,拍马上阵,手持长刀,只战了几个回合,便又退回阵中。
月国气势更甚,士气高涨,擂鼓隆隆,那将领笑问,可还有人与之一战。
忽有一道身影,骑马冲出阵前,与之交战起来。
这小将一身银白甲胄,雄姿英发,持一杆银色长矛,顶端系有红缨,也只战了几个回合,随即便向侧方逃去。
月国士气正盛,那将领见着小将败逃,领兵拍马直追,行至沟壑间,却犹豫不敢前进。
小将骑马回身,轻挑长矛,也不知说了什么话,月国将领又直追上去,这一队兵马皆入了沟壑时,小将勒马停步,毫无败逃之象。
下一刻鼓声擂擂,山坡上埋伏已久的军士直冲而下,将月国兵马冲得散乱一片,月国将领这才反应过来中了计,慌忙要聚兵冲出包围。
白袍小将横马拦至其身前,长矛一挑,招招狠辣。
月国将领只有接连败退之势,也不欲跟其缠斗,只勒马回跑,先前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
白袍小将一枪将其挑下马,月国将领丢盔弃甲,还想翻身上马而逃,却被一□□穿胸口。
沈朝隐藏在山坡之上,看着那月国的那队人马全被围剿,一个不剩。白袍小将一人便斩了上百人于马下,剽悍非常。
最后收拾战场之际,白袍小将抬头往山坡之上看去,坡上草木旺盛,沈朝忙借着挡住身形,又从缝隙里望去。
白袍小将若有所思地望着草木之间,深深地看了几眼,而后转过头,命人鸣金收兵回营帐。
沈朝遥遥地望了几眼,都看不大分明,只瞧见隐隐约约的轮廓,面容白净,望过来时好似隐隐地在笑。
这首日的一战便是大获全胜,又连着几日都胜,月国便闭门不出了。
夜里不允许随意走动,但此次却是稍有不同,沈朝及其余几个参军、参战的将领都到主帐中会面。
主帐正中挂有一幅地形图,侧边挂有刀、剑、长矛以及白色披风,上面皆是血迹斑斑。长条案几上堆满了军报,旁置一盏热茶,尚冒着腾腾的热气。
两侧的小几上都置有一盏茶,各人自寻位置坐下,熟悉的人已耳语了几句,大抵是问为何忽然召集至中军帐下。
沈朝捧着茶,轻轻撇去浮沫,低头啜饮一口茶水。
猛然一阵风扑面而来,白袍小将快步进了帐篷来,身上银甲未卸,尚沾着浓重的血腥之气。
帐中灯火通明,照得一切都分毫毕现。
白袍小将径直站于正中的案几之后,沈朝才得以观清他的相貌。
他眉骨很高,眼窝又深邃,双眼瞳色稍浅,鼻梁挺直,轮廓又不会过于锋利,兼有中原的秀美,又带着西北的粗犷,实是个俊逸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