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氏历来为纯真之臣,万般忠诚君主,路氏皇后为了都朝大业,可以把出生仅一日的女儿给送往他国,所做一切只为大义不为私心。
明知司寇星野继承不了都朝的大位,为他人做嫁衣也无所谓。可后来事情的发展有了转变,也许并不是只有司寇星驰一个选择。
李婠南把《武周记》发的到处都是,叫贺兰確以为她想上位,但她只是为了让贺兰確这样以为,从而转移注意力。
无上权利位比皇帝的巅峰是她自己不要了的,又怎么会想不开再去争一遍呢。
但都朝皇帝路氏皇后不是这么想的。
自从上一次李婠南得知身世回来为苏客然求银,那是都朝皇帝第一次见到他的女儿,与画像、与旁人的描述带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都朝皇帝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气势,一种难以言说的气势,也可以说是一种气魄,让他突然想到了那本《武周记》流传下来的故事,让人不由自主的把李婠南带进那位称帝的公主。
后来局势变化太快,李婠南孤身入都朝,都朝皇帝曾经幻想过若是李婠南最终称帝会如何的念头很快消散,因为太难了,哪怕是司寇星野司寇星驰都死了,也很难。
但随即出现一种新的可能。
若是司寇星野为储、为帝,李婠南不必回归正身,等将来她生下司寇星野的孩子,也是司寇氏的血脉。
强强结合之下,到时候一统天下的还是都朝,还是司寇氏。
所以路氏皇后才会把十五万大军交给司寇星野,这不是为他辟开的生路,这是一早就为他选择好的路。
两个人错位的一生,都是为了所谓的大业,何曾想过他们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生来就该做棋子的。
司寇星野回朝旨意下发之前,李婠南叫司寇星驰带着她入了一趟宫。
这宫墙深深,幽怨重重。
还是在之前的御花园中,没有第四人在,李婠南道:“陛下,娘娘又见面了。”
都朝皇帝动容道:“岫岫,留下来吧!”
李婠南的态度比之前温和多了,但也只是假象而已,她假笑道:“二位什么心思我多多少少能猜到些,不过能叫我出尔反尔再入都朝,可不是只为了跳出棋局。”
她人畜无害的神情,温和的语气平静说道极其张狂的话:“我是来掀翻这棋盘的。”
都朝皇帝和路氏皇后知道她这不是开玩笑,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被皇后娘娘换去李朝的李婠南已经死了,我如今跟李朝没关系,跟都朝就更没关系了,二位就不要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了。”
“岫岫,不是你想的那样,父皇和你母后只是想叫你和阿野……”
都朝皇帝话未说完便被李婠南打断:“打住。我就直说了,路氏给了他生命,司寇氏给了他身份,他好像为都朝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做棋子、做刀斧这么多年也都够了,今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人伤他分毫了。”
都朝皇帝还想说什么,但李婠南没给机会继续说道:“二皇子德才兼备,乃储君不二人选,如今乱战突起,都朝其实也没有看起来那么稳当,不如确定下来吧!”
路氏皇后道:“阿驰年纪小,背后又有贺兰府,若是此时立他为储,你和阿野便毫无生路可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李婠南讽刺道:“皇后娘娘现在才开始在意我们的生死,怕是晚了些吧!”
一道圣旨把司寇星野喊了回来,当时一同下发的,还有册立二皇子司寇星驰为储君的诏书。
帝后本是不情愿,但李婠南不是来跟他们商议的。既然要掀翻棋盘了,他们情不情愿实在无关紧要。
“如今司寇星野手中有十五大军,李朝领军对垒的是李朝太宗第五子,副将是安定侯,这三位跟我的关系你们再清楚不过了吧!你们不就是想让我跟司寇星野站在权利顶峰嘛,噢,不对……”李婠南意识到言语之中有小小的纰漏,改正道,“不是我们,是你们、是司寇氏,我倒想看看,若是我用极致的兵权推司寇星驰上位,会是怎样一副场景,你们也很期待吧!”
李婠南神情像是疯魔了一般,路氏皇后也觉得她疯了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帝后二人操控司寇星野太久,太过盲目自信了,如今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圣旨他们不想下发也得下发。
司寇星野回来的那天,是司寇星驰受册那日。大殿之外群臣林立,微风轻起,阳光正好,司寇星驰穿着那身为储君量身定做的正礼衣袍走上台阶,神情却看不出丝毫喜悦。
按照礼制,该是帝后为他戴冕,等在台阶尽头的却不是帝后,而是一个带着面纱遮脸身形姣好的女子,群臣见状不明所以,帝后怎忽然违背礼制,之前也没听说,暗自私语询问此人是谁。
这窃窃私语没持续太久,群臣便被从太仪门赶进来的司寇星野转移了注意力。
司寇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