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星野踏出勤政殿之时,脸上欢快神情退却,瞬间冷了脸,快步向前走去。
李青漪站在勤政殿侧边不远处,看他出来快步跟上去。
司寇星野见是她来,开口道:“我正要去找你呢。”
“还是我先说吧!”李青漪道,“我婆母秉媛郡主已经入宫见了姑祖了,她要告我新婚之夜谋杀亲夫,还求了宗族最高规格的议审。”
这事儿司寇星野听她说来才知道,毕竟正发生的时候他被皇帝给绊住脚了,他回道李青漪:“我的人已经查到了,秉媛入皇城来,是因为收到了一封从荣国公府送去博州成家的手书。”
李青漪不可置信!
赵叙白不信她?甚至还将自以为的真相捅到了她婆家?
若真是赵叙白,那李青漪倒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司寇星野见李青漪脸色一瞬惨白,安抚道:“未必是赵叙白,你别自乱了阵脚,慌什么啊,这不是还有我呢!”
听司寇星野这么说着,李青漪恢复了些理智,是啊,有什么好慌的。
“我待在博州的时间不长,与母亲的相处也没有那么多,但母亲确实是实实在在对我好的如同己出。而且她不是一般浅薄妇人,她以一己之力撑着成家多年,不管是胆识还是智慧,都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较的,她何故只因一封手书便失了判断呢?那封手书倒是说了什么?我想看那封手书。”
“状告要有据,怕是那封手书已经到了你姑祖手中了。”司寇星野回道。
“眼下局势于我被动,我倒无妨,就是怕母妃为我担忧,她又实在身体不好。”
若是李青漪自己便也罢了,关键是温成贵妃为她忧心着。
“那不简单,何不化被动为主动呢!”
李青漪:?
“你如今又不曾改嫁,还是她们成家的媳妇,你一口一个母亲叫着,她如今来了安和,你难不成丝毫孝道不顾,也不去见?”
李青漪刚才急昏了头,只知道要寻司寇星野,竟忘了直接去见秉媛郡主。若是能把话说开最好不过,若是不能,也好打听她的态度。
李青漪还是有些顾虑:“若是她不肯见我呢?”
“不肯见你?不肯见你也总有肯见之人吧,比如……”
李青漪了然。
司寇星野和李青漪一同出的宫,后脚消息就传到李婠南这里来了。
李青沅听着觉得好笑,同李婠南说道:“姑祖,你们这‘各自谋之,互不干涉’,践行的实在透彻,好像站在了截然相反的两边啊!”
李婠南也觉得有趣:“我是越来越好奇,他们两个是怎么勾结上的了。”
三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一晃而过。
秉媛告二公主的议审在皇后的平秋宫中进行,皇帝知晓之后只简单过问了一下,并未太上心,毕竟李婠南会处理好的。
温成贵妃少出宫门,今日为了李青漪拖着病体来了。
两位宣辰王妃一早就到了,郑妃、宣妃、明妃,三妃也都落了坐。
殿中站立秉媛郡主和二公主李青漪婆媳二人。
宗辞陈述,众人知晓全情,知悉秉媛郡主所告。
二公主李青漪跪禀,先承认后否认:“我先夫成硕,确实并非自身因素暴毙,但并非是我在我和成硕大婚之夜将他杀害,杀他的,另有其人!”
秉媛郡主静静听着,神情有所触动。
李婠南问道:“如你所言,杀他何人?”
“我不知,但想来有人知。”李青漪意有所指。
“那便传荣国公府赵叶微进殿吧。”李婠南顺着李青漪的话。
赵叶微进殿,拜见众人,礼数齐全,并未错漏。
李婠南问道:“从荣国公府送去博州成家,交到秉媛郡主手中的手书,可是你亲笔所写?”
赵叶微大方承认:“回殿下,是的。”
“你在手书中说,二驸马成硕乃二公主亲手所杀?”
赵叶微又承认:“是的。”
“何以为证?”
赵叶微缓缓道来:“明唐中期,我小叔赵叙白出生,四年之后,温成贵妃生下二公主。先祖父赵丞相和温成贵妃的父亲齐老太傅,都是文臣中的中流砥柱,二人私下算得上要好,故而二公主幼时与我小叔相见机会较她人多些,但其实也并未多到哪里去,一开始二人只是点头之交,后来互生情愫,私定终身。”
“那时候他们满心满眼都是彼此,什么山盟海誓都说,二公主当时是真的以为将来所嫁之人会是我小叔,她甚至说出,若是将来不是嫁他,要么她终身不嫁,要么只会嫁给一个死人!”
李青漪静静的听着赵叶微陈述她和赵叙白的那些往事。
明明有好几年,可她几句话就概括了,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李青漪有些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