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城时,司寇星野当她失忆,全然表露那些心声,她那时强忍着不去胡思乱想,但事实却是,司寇星野所言,一直在她脑子里打转。
而今听到手书内容,她竟是满腹心酸与骄傲被打落。
当年他对太子说的小妹之事竟是真的,而她不过他当是小妹的替身!
“在月亮庄严升起的时候……”宇文奚卡住了,思索了片刻,“后面这个字句应当是一个会发出声响的物件,可能是叫双咬?”宇文奚不那么确定。
李婠南不动声色,一边听着一边自然的转动手腕上的双咬银镯。
“在月亮庄严升起是时候,双咬发出轻柔的声响,发生了血案,有人亡故。”宇文奚解译这一句有些拿不准主意,“殿下,前面有些字句拆析解意算得上宽泛,我主要是联系前后字句通解其言,大差不差,但这一句不太好说。”
宇文奚将手书上“血影见身,不得长生”这句,指给李婠南看,道:“这句,可以解译为我刚才说的,也可以解译成‘我就是死亡本身,我就是带来死亡的人’,亦或是,‘亡故的人见到了带来死亡的人’。”
李婠南知道这说的是老嬷嬷和老国师之死,没有纠结,只叫宇文奚继续。
“簪花宴会的时候,我赠出一株花,又还我一株花,我有些心虚。我说出爱慕的言语,但这言语并没有叫思慕的人动心,我心中有些不得意。”
“我在夜中见到了皇城上空的星辰,又见到了像明月般的心上人,可惜往时没有星辰,往时的人也没有见到新鲜明亮的月光。”
“前方的路可能长到看不到尽头,也可能短到即日抵达,知道母亲一直在身边护佑我,所以我什么都不怕。”
“只希望小妹能够,长命百岁。”
宇文奚解译完,将手书递给李婠南,李婠南面色不似听他解译之前那般看似随和了,低气压笼罩在车架之内。宇文奚看着她阴沉的脸色,并不知道这手书中看似平常的话语,哪一句叫她不高兴了。
“三皇子殿下。”李婠南唤道,宇文奚集中注意来听,“我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叫你解译,定然是全然相信你不会做偷梁换柱之行径,也定然会达成你想要的结果,你可不要叫我失望才好。”
面对李婠南的敲打,宇文奚急忙表态:“我自是诚意万分与殿下合作共赢。”
李婠南将宇文奚和玉圣送回去之后,脑子里要想的事情太多,直到到了府门口下了车架,回望空荡荡的街道,才发现自己走了好远好远的路。
“殿下。”“殿下。”
程君珞和砍砍特意到门口来接她,瞧见她下车架,立刻向她飞扑过去。师徒二人在雪中等了许久,迟迟等不到,还以为她不回来了。
程君珞也就算了,砍砍却只比她小一两岁,但也小小的一只,依赖着她。
李婠南欣慰的冲她们笑着,“是在等我回来吃宵夜吗?”
程君珞抢着答道:“殿下不回来这几日,我想殿下都想瘦了。”
砍砍拆台:“可是你每日要吃四餐,每餐要吃两大碗。”
李婠南宠溺笑道:“我若再不回来,我府中粮仓是不是都要空了。”
“哎呀,”程君珞撒着娇,“我还在长身体嘛!而且师父天天训我训的那么厉害,我不多吃点哪有力气。”
“那我倒是要检查检查你的训练成果了!”
“啊!”程君珞幽怨的呐喊。
三个人笑闹着回到府中。
李婠南陪着砍砍和程君珞又吃了些东西,等她们要歇下了才自己回到书房。
苏客然在暗地见她压抑着心事,未曾传唤而现身。李婠南见他进来,才停笔反复用古黎字写着“岫岫长安”。
“大哥还没睡。”
“殿下有事烦心。”苏客然陈述。
“总有烦心事来,但我少时就被父皇训练的少为烦心事心烦,可渐渐地,他离开的时间越长,我这个能力就越浅淡了。”李婠南时时怀念太宗皇帝。
“因为司寇星野吗?”苏客然问。
李婠南叹息一声,“因为我自己。”
“因为我自己也开始搞不清楚我想要什么了。”
“殿下想做什么就去做,想要什么就要什么。”苏客然无条件支持李婠南。
“我想……我想……”李婠南在思索着什么,她侧头看向窗外,雪依旧没停,“我想见他。”
见谁?她没说。
“大哥。”李婠南又唤了苏客然一声。
“嗯?”
“你说这场雪会下到明天吗?”
苏客然也侧头看向外面,这场雪已经整整下了一天一夜了,“也许会,也许不会,殿下是希望会,还是不会?”
“如果这场初雪能下到明天,我就去见他。”
另一边陈王旧邸,司寇星野也未曾入眠,他在雪夜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