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幼宁赶到了刑部,命人去通知袁敬安,但始终不见袁敬安的身影。
袁敬安这时外出办案去了?他敬业的程度已经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不在刑部,那应该是外出办公了。
杨幼宁在刑部门口着急地来回走动,此刻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云姬求嫁太子的消息除了刚刚殿上的人,目前应该还没有其他人知晓。万一昭德帝真的一时情起,给云姬和太子订下婚约,到时候朝堂上如何的混乱,他当真是想都不敢想。
“芹兰,你找我?”袁敬安从旁边的小门处走出来,不知袁敬安到底干嘛去了,身上有股怪味,闻着就像炭火的味道。
杨幼宁此刻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走上前,在袁敬安耳边小声地说些话,说完,还警惕地看看四周有无其他人。
袁敬安听完杨幼宁所说的话,眉头皱了起来,颇有些疑惑地问道:“可当真?”
杨幼宁见袁敬安不信自己所说的话,更加着急,只能在原地手舞足蹈地比划。
“真啊!我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我不要命了?赶紧想想办法吧!”袁敬安沉默不言,一双眼睛直直盯着杨幼宁,杨幼宁见此,有些恼怒,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手。
“喂!喂!我平时虽说不着调,可这个时候我是认真的啊!”
半个月之前,京中官员进行了一次调任,杨幼宁得知袁敬安要被调到大理寺跟他共事时,他非到吏部去说,自己仰慕邵州的清安郡主,要去人家家里当上门女婿,让吏部给他调去邵州。
最后昭德帝痛斥了杨幼宁一顿,罚了他半年的俸禄。袁敬安知道这事后,难得进宫请求昭德帝,让自己继续留任刑部,昭德帝许了,杨幼宁这才不吵不闹了。
后来京城里都议论纷纷,杨幼宁要不是皇亲国戚,谁给他这么大的面子胡闹。但只有那傻子一般的杨幼宁还在家里为袁敬安留任刑部一事开怀大笑。
袁敬安瞥了一眼杨幼宁,便从他身边走过去,嘴里说道:“你去找御史台,让他们跟你一起去上谏,阻止陛下赐婚。”说罢,便拍了拍衣袖,准备上马。
杨幼宁见袁敬安要走,连忙像块狗皮膏药一样黏上了袁敬安,还讨好一般地说道:“济之,你知道的,我跟御史台那帮老骨头历来都是不对付的,万一他们趁这次机会整我,该怎么办?”
袁敬安笑了笑,看见杨幼宁心虚的模样,心想:平时不干人事,遇到事儿了才发现自己孤立无援。于是,袁敬安选择拍了拍杨幼宁的肩膀,自己驾着马离开了刑部。
杨幼宁待在原地像束一点要爆炸的烟火,心里想着:行,不理我是吧,我今天就砸了你这刑部。
说完,便四处瞅了瞅,发现一旁的马厩边上躺着一把铁铲,杨幼宁二话不说便拿起铁铲,顺势一举,发现自己有些腿软——大理寺少卿竟是柔弱无力的孱弱书生。不比刑部侍郎,虽看上去白白净净的书生样,但撸起袖子来比武夫还猛。
杨幼宁由于承受不住铁铲的重量,被硬生生向后拽去,一屁股坐在了新鲜的马粪上。
一股刺鼻的臭味冲进杨幼宁的鼻腔中,惹得杨幼宁尖叫:“啊——”
袁敬安在宁府门口下了马,随后走了进去。
“老师。”
宁知真在书房里写着字。袁敬安去议事堂找过宁知真,见他不在,便知晓宁知真此刻定是在书房。
宁知真见是袁敬安来了,放下了手中的笔,朝袁敬安走去。
宁知真如今四十多岁,但目光依然炯炯有神,身体也康健无疾。“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找我?”
自从袁敬安离开宁府在外独自开府,除了逢年过节,几乎不见袁敬安会来拜访。但袁敬安案牍劳形,宁知真心中有数,也从未出言表示不满。
“学生今日来,的确有事想告诉老师。”
这句话引起了宁知真的好奇,“哦?何事?”
“陛下今天晌午过后在承明殿接见了云姬公主,说要为云姬公主和太子殿下赐婚。”袁敬安低着头没有看见宁知真的表情。
听到这个消息,宁知真倒是没太大的惊讶,很平静地说道:“太子的婚事,陛下这样未免也太随便了。”
“如今乌莱如虎添翼,大昭跟乌莱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云姬公主进京挑选夫婿,一挑竟还挑中我大昭未来的君主,其中的蹊跷,想必不言而喻。”袁敬安抬手为宁知真斟茶,一边又偷偷观察宁知真的表情。
宁知真还是平淡的没有一丝情绪波澜,“乌莱想趁这个时候捞点好处,不求娶大昭公主,反而把本国公主嫁到大昭。”
“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先帝有一名宠妃就是乌莱人。”乌莱跟大昭的联姻必须得放在特定的时期来看待,这不仅仅是单纯的婚嫁,而是联系两国外交的契机。 “云姬想要嫁给太子殿下应当是早就想好了吧,说什么要在大昭寻找心仪男子,只是一个借口。”袁敬安在宁知真面前毕恭毕敬,宁知真看了看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