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大晚上的折腾,季聿疏病倒了。
老板的电话迟迟打不通,公司那边被待签字文件搞得焦头烂额的陈特助火急火燎地驱车赶过来,刚好是阮婳开的门。
“诶,陈特助?”
见到提着公文包职场一副精英打扮的男人,阮婳小小惊讶了一瞬,然后往旁边站了站示意对方进来,同时不忘打招呼:“早上好啊。”
“夫人早。”
陈特助也不是第一次过来,他熟练从玄关柜子里找出防尘鞋套换上,朝坐在餐桌边正在吃饭的季礼白点了点头,直接开门见山道:“季总他今天怎么没去公司?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的事,他啊,就是昨晚聚会喝多了。”阮婳边走边说:“我给他熬了醒酒汤,但他没喝,所以现在还宿醉着。”
陈特助面露狐疑,“宿醉?”
他从来没想过老板会和这词沾上边。
就很不可思议。
季礼白脸上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笑容,绘声绘色描述起来:“陈特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的酒量,昨晚醉得都不能自理了,要不是我和嫂子对他不离不弃,他哪能拥有如此高质量的睡眠!”
没错,他就是那个大半夜被阮婳喊起来去帮他哥洗澡还被莫名其妙凶了一顿的倒霉蛋。
不过看在她答应把这个月的生活费和自己五五分作为补偿的份上,他就不计较了。
事后收到一笔六位数转账的季礼白义不容辞表示,如果以后还有这种好事切记一定还要找他帮忙!
陈特助求证地看向阮婳,见对方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他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老板酒量有多差他是知道的,不过这种情况实属少见,说得更准确点,自从进季氏工作以来他陪老板参加的商业酒局不下千场,无论有多少人凑上前巴结奉承对方总能毫无破绽地应付过去,从没出现过喝醉的情况。
所以当他从夫人口中听到老板宿醉的消息,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
然而转念一想,老板现在可谓是事业感情双丰收,试问天底下哪个男人不想过这种有钱有权有势有漂亮老婆的神仙生活?
陈特助瞬间就理解了,无比羡慕的同时更加坚定了好好工作攒够老婆本争取在三十岁之前结婚的决心。
“夫人,今天公司里有位重要的客户要来谈生意,您能不能尝试把老板叫醒?”陈特助没忘记此次前来的正事,语气恭敬地对阮婳道。
进老板卧室这种事无异于深入虎穴龙潭,根本不是他一小小特助所能承受的。
阮婳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水,抬头时余光不经意瞥见墙壁上的挂钟,微微一愣。
想着季聿疏从昨晚十二点一直睡到早上八点,比平时整整多出半个时辰,就算宿醉也应该休息得差不多了,便答应下来:“行,我现在就去叫他起床。”
-
来到卧室。
昏暗的光线似乎将房间与外界割裂成两部分,近乎伸手不见五指般的黑,一如黎明前夕那段无边的至暗。床上凸起的薄被隐约能看出男人的轮廓,他睡得很沉,略重的呼吸声平稳依旧,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喂,季聿疏该起床了。”
阮婳站在门口叫他,然而左等右等也不见床上那团人影的有动静,她又连着用不同的称呼叫了好几声——
“老公?”
“姓季的?”
“石头郎君?”
“……沈聿将军?”
尽管把两辈子的称呼都叫了一遍,床上的男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跟死了似的。
“!”他可不能死啊!
他一死,她不年纪轻轻就成寡妇了!?
直到此刻心大的阮婳才意识到不对劲,表情瞬间变得严肃,立马一个箭步走上前,伸手轻轻拍了拍男人泛着可疑薄红的俊脸。
温度烫得惊人。
“醒醒季聿疏,你发烧了!”阮婳清软的声音透着显而易见的焦急,刚想打电话摇人突然想起来自己会把脉,于是立刻将指尖搭在他的手腕上。
呼,还好。
阮婳松了口气,坐在床边掖了掖被角。
就只是普通的感冒,把烧退了就差不多能好个七七八八。
除此之外,她好像还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他的火气貌似有些旺盛过头。
再这样和他同床共枕下去很危险呐,而且体型相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要真发生什么……嘶,不敢想象。
总之会很费腰。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按照继承人小姐发来的食谱吃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有没有长高。
阮婳一边东想想西想想,一边动作利索地从床头柜拿出医疗箱,撩起男人额前黑色的碎发小心翼翼贴上退烧贴。
长得好看的人就连生病也赏心悦目,多了分惹人怜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