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肚里的笔芯盒见底了,许霜出了食堂大门往西南方向的小卖部走。
严瑾玉一路跟在她身后,见她情绪平稳些了,迈大了一步,挽住她:“走那么快干嘛呢?后面有老虎咬你?”
许霜见是她,胸口的郁气稍稍散了些:“对不起啊,刚刚有些激动,直接走了。”
许霜垂头看自己的鞋尖。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江御舟面前,老是会想到之前的自己,不由自主开始自卑。
戴上防御面罩,语气又硬又呛。
严瑾玉冲她笑:“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呢,倒是你,别郁闷啦,那高杨一看就是个体力男,脑子一根筋转不过弯来,走,请你吃冰棍。”
到了文具柜台,许霜挑好笔芯,另一边严瑾玉就差半边身子都探进冰柜里翻捡雪糕了。
许霜走过去:“还没挑好?”
严瑾玉嘟着嘴:“现在的冰棍也太贵了吧,平平无奇一只就要小十块!欺负我们还是学生呢!”
许霜侧身在里面翻出一只绿色塑料包装的,拿给她看:“喏,这个,两块钱。”
严瑾玉看了一眼,努嘴:“我不吃这种包装的,我找甜筒。”
许霜直接拿在手心,也没丢进去,冲她说:“那我去那边付钱了,这人挤,我到外面等你。”
“诶,不是说我请你嘛。”
“不用啦,你慢慢挑。”
许霜付好钱,往小卖店门外走,刚到那棵参天香樟旁,外套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来自顾婧。
很简单的一句话。没有多余的感情。
“这个五一我不过来了,你自己买蛋糕庆祝。”
下面紧跟着一笔转账。
许霜面无表情地收了手机,拆开外包装,舔了一口凝有冰霜的绿色雪糕。
蝉鸣近在耳畔,今年的夏天来得格外早,热意侵袭,许霜耳朵晒得微红。
雪糕被她捏在指腹,一直没动,忽然,她肩膀被人闷得一撞,她手臂吃痛,手一松,“啪嗒”一声。
只见雪糕匍匐在地上已为炽热天气英勇献身。
好可惜。
许霜随之抬头,发现是几个大大咧咧的男生,正推搡着打闹,见撞到人了,匆忙道对不起。
许霜手还拿着包装纸。看着地上蒸发的糖水渍,淡淡答:“没事。”
那几个男生见是她,互相使了个眼色,略嫌恶地鸟兽般散退,边走边窃语:“是她啊,文科班那个甩了顾妄的。”
“一脸渣女相。”
“人可是学霸。”
“是又怎么样,背后肯定玩得很开,哈哈哈哈。”
雪糕尸体躺在滚烫地面,立刻融化。
不一会儿,团团蚂蚁军队一般爬来,围覆啃食。
她蹲下,双手抱臂,看了许久。
有一只稍壮些的蚂蚁后面跟着几只小不点,为它们引路,它们时而停留,时而报团。
睫毛突然好沉。腿部传来一阵酸麻,许霜揉了下小腿肌肉,起身。
一抹凉意戳了戳她的手臂,许霜不明所以,抬起头。
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只包装精良的雪糕,指甲修剪得整齐,月牙形状很好看。
视线再往上,一双漆黑的瞳对上她的视线。
江御舟手往前推了推,抖抖那只红丝绒雪糕:“接啊。”
女孩眼眶一片湿润,眼尾微红,兔子巴巴求着胡萝卜的眼神望着他。
他动作停住,明显愣了一下,皱着眉睨她:“不至于吧,掉了根冰棍哭了?”
为什么老是被她看见自己手足无措的时候。
他看见了刚刚那一幕,所以买来冰棍?
怜悯一样。
许霜头扭去一旁,拿袖子擦了擦眼泪:“不用。”
江御舟也没太在意,当她就是这般别扭的人。手臂一伸,将雪糕放在樟树低围栏瓷砖边,离她不足十厘米。
“买都买了,收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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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瑾玉出来时,提了大包小包:“我买了一些文具笔记本,嘿嘿,一看见这种可爱的包装就忍不住,等久了哈。”
她又看了看许霜手上空荡荡的笔芯盒:“你买的雪糕呢?就吃完了?”
“嗯。回教室吧,下午是历史课呢。”
“哎,也是,我卷子还没订正呢,走走走。”
两人往教室走,许霜看见江御舟站在三楼走廊尽头,少年倚靠承重柱,手臂线条流畅,握着矿泉水瓶。旁边站了几个二十班的男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笑了笑。
一束阳光落在他肩膀边缘,蓝色校服闪耀。
这才一星期,他就和班上的男同学打得火热了。
严瑾玉也看到了:“江御舟和季岩他们几个玩得还挺好的。”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