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中原大陆板块经过几千年的争斗蚕食,到了如今这一代,被划分为了四个国家,分别为东部青龙国,南方朱雀国,西部白虎国与北方游牧民族为主的玄武国。元糯所处的青龙国地处沿海,海上贸易繁盛,经济在四国内最为发达。
去岁年末,太后在凤仪宫办了场赏梅大会,会上评诗闻琴,一纸懿旨封元糯做了安然公主的伴读。如今绿染皇都,宫里的皇子公主们又得去两相阁念书。元糯作为陪读,自然这几日也得准备准备,好随着公主一同去沾沾这份圣恩。
“糯儿,你大伯父方才派人来了信,这回你堂兄会随着三皇子的圣驾一同入阁学习。”坐在首位的蓄胡男子用茶盖撇了撇茶叶,吹了几口小啜起来。
茶水碧绿透亮,回味无穷甘香。男子微微眯上了眼,满意地微微摇头叹道:“果然是好茶。”
说完他将茶杯搁置在身侧的茶几上,抬头看向元糯:“糯儿,为父同你说话呢,你方才听进去了没有?”
少女分明端端正正地坐在堂下,却怎么瞧都有一股子若风扶柳的婀娜韵味。她手上捧着个精致小巧的袖炉,这会子正低着头,不错眼地瞧着上面的纹路。
男子觉得自己近来面对各路朝臣攻讦心态平衡许多,可能就是理解了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个什么模样。
就像方才自己与元糯说话,总是筹备了满肚子心思,结果打倒一团棉花上。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回为父是要提醒你,自从陛下嫡长子逝世,二皇子与三皇子的争斗日渐激烈明朗。你父亲我身为太子太傅,自然是与继为太子的二皇子紧紧绑在一处。虽说他是你堂兄,你俩又同为侍读,但当年毕竟分了家。要是他有什么举动,你可千万别傻傻地参活进去。”
说完见元糯仍旧没什么表示,他只得提高八个音度:“你听到了没?!”
“……”
元糯起身隐晦地送了男子两个白眼,一句话也没说径直走了。她的贴身侍女惜儿面露尴尬,赶紧朝着元老爷福乐福身子,后退着转身随着她的小姐一同离开。
空空荡荡的堂屋还能吹入几丝冷风,元老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伸手摸了摸后脖颈。
“哎……”女儿这么冷淡,当爹的心里难受。
不过这能怪谁呢?
他默默站了一会,酝酿许久,最终只能发出一声叹息。
“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呢。当年的事儿……”惜儿迈着小步,几乎是要小跑起来才能跟上元糯的步伐。两人穿过沿廊,刚过垂花门的时候,一阵带着水汽的风扑面而来。
元糯恪守着大家闺秀的步伐,身下的百褶裙只能瞧见轻微摆动。再加上她快速地步调,远远瞧去就像一个女鬼一般在路上飘。
“你带伞了么?”身后的婢女唠唠叨叨,又要准备旧事重提。元糯突然站定,回头问她。
惜儿差点撞在自己主子的背上,慌乱地站定后又傻傻愣愣地与她四目相对。
“没,没带……”
“那不就得了。”元糯理了理衣袖,姿态优雅,帧帧入画,接着抬步飘走。
“……”惜儿看着小姐远去的背影,绕了半天终于猜出了谜底。
咳咳,竟然是嫌弃老爷太唠叨……
“小姐等等我……”惜儿小跑着追上去,有些好奇地问,“您怎么知道等会要下雨?” 明明方才天色还好好的,不像要下雨的样子。
“闻出来的。”
“……”
她放弃了,小姐就是小姐,不要试图理解,那不是普通人。
待回到元糯的簪芳院,另外几个小婢女打了帘子出来,说是小少爷在屋里等她。
“惜儿,带伞,咱们去花园逛逛。”元糯脚步都没停,转身便往外走去。
“诶!小姐!”看见两个小婢女投来的求助视线,惜儿跺了跺脚,拿起屋外贴墙备放的绸伞,转身又跟了出去。
屋内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男童自己打了帘子出来:“她人呢?走了?!”
“少爷……”留下来的婢女互相使了个眼色,面带尴尬。
“可恶!”男童气的脸色铁青,他转身进入屋内,横臂一扫将桌子上的一套茶具打落在地。
宛若玉碎般的清脆声响并没有缓和他的脸色,急忙赶来的婢女都吓得不敢出声。
“本少爷都已经给她台阶了,竟然如此无视我!真以为家里没人能收她吗?”
周边的奴才听到此话都低下了头,恨不得自己没生这两只耳朵。
“我们走!”男童一挥衣袖,怒气冲冲地离开,他身后的几个小童立刻跟上,徒留一片狼藉。
朔城郊外的桃源陆陆续续来了游客,嫩粉的花骨朵从枝桠里钻了出来,引得各路才子诗性大发。也正是这个时间,皇城里的龙子龙孙们开了春课。
元糯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颠簸感让她昏昏欲睡。恰好今天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