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无声呐喊几声。
那张布告在她的脑子里盘桓。
众所周知,乌有国的新皇在混乱中上位,手下缺少武术门派支持,他在朝中如履薄冰,其他皇子在旁虎视眈眈,各方势力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为了巩固帝位,他向天下发布了一张布告,布告上面写着征召侍卫一事。
叶茶下山三年后,茫然发觉剑术一道式微。
她使尽一切方法,也不能挽回颓势。
世间那么多的门派,皆是在二百年间与各国皇族、权贵搭上关系后,双方互相利用,才逐渐兴起的。
为什么剑术不能像其他武术一样,与权贵们唇齿相依呢?
所以她将心思打到皇权上。又恰巧乌有国新皇发出这样的布告,因此她一路赶往京城。
不料……
叶茶在被子里搓了搓脸,将自己蜷缩起来。
不料新皇竟是她那有仇的小师弟。
二人重逢,人家高高坐在龙椅上,她却是这样不体面的样子。
在床上瘫了一会儿,叶茶猛然坐起。
管他呢,就算有什么仇,也是以前的事了。她身为掌门,怎么还能有这些包袱?
她脸上的这张面具唯遇水即化,平日绝不可能自己掉下来。就算她将这张面具贴死在脸上,只要能借得皇权、重振剑术,这又怎么样呢?
叶茶摸了一把脸,提起剑,往门框上敲了一敲。
侍女连忙打开门,“姑娘,您要奴婢做什么?”
脸其貌不扬,这位姑娘倒是神采飞扬的。
侍女将心中升上来的一点惊奇压下来,才听见这位姑娘说她想见刘公公。
侍女福身行礼,“是。”
出乎意料,刘公公赶到后,上下瞥叶茶几眼,带着一点复杂的神色,“你随我来。”
叶茶被带到一个大殿中,里面有数人被绳子缚住,跪坐在地上。
叶茶向他们瞥了一眼,姓李的。
大殿中乌言雪坐在最上方,他的下侧还有一人,此人面白无须,长相阴柔。
他铁青着脸,勉强朝乌言雪露出一个笑容,“皇上不喜这些粗鲁的人也就是了,臣弟再为您找别的。”
原来是一位王爷。
“但您万万不可如此对他们,寒了天下的心。以往从来没有帝王家将整个门派赶尽杀绝的先例,届时社稷不稳,岂不是让陛下与百姓受苦么。”
乌言雪展颜,“三哥,李家庄借着您的名号,欺君罔上、鱼肉百姓,无恶不作。要是不处置了他们,您的名声可不是让他们搞臭了么。”
“全庄都往京城赶,”乌言雪停顿片刻,“朕还以为这伙人提前得知朕的决定,要来弑君呢。”
“何况此次老幼妇孺皆被朕排除在外,又哪里说得上‘整个门派’呢。”
此话说完,跪坐在地的一人竟突然挣脱绳子,抢过一旁太监呈着的大砍刀,令人胆寒的刀尖直直冲着乌言雪飞去。
乌言雪在昆吾学过十年剑术,这一击,不说反击,起码躲掉无碍。
但形势危急,叶茶来不及思考,手中的剑便已出鞘。
叶茶的剑由名家取高山玄铁锻造而成,剑身如雪,熠熠生辉。
血珠自上面滚动而落,犹如露珠从荷面上滚落,愈加显得它有一种极致的漂亮,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刀剑相撞,它只发出很小的一声。
再次眨眼,那人已经倒在地上,唯叶茶站立在大殿中,一滴汗水顺着她的脸颊蜿蜒而下。
刘锦贵忍不住在心底大喝一声:“好!”
王爷的脸色愈发苍白。
乌言雪淡淡一抬手,原本隐藏在暗处的人便极其迅速地涌到大殿上,将李家人与王爷团团围住。
叶茶一愣,收剑退至一侧。
怪不得乌言雪能上位。她想。
乌言雪并未注意那一边,反而将头转向叶茶。
“叶姑娘,你救驾有功,当重重有赏。你想要什么?”
叶茶全然不知这是一个甜美的陷阱,她敛下眼帘,“小人想要成为陛下的侍卫。”
叶茶本以为如此重要的事,乌言雪会三思过后再做决定,没想到她竟听到一声:“可以。”
愕然间,她抬头望向乌言雪。
乌言雪笑了笑,慢条斯理、一字一顿:“可以。就由你来当朕的侍卫。”
此刻乌言雪的心脏在疯狂跳动,其捣声如鼓。
一个人的面貌、声音可以被改变,但存在于骨子里的、牢牢镌刻在脑中的剑招也会那么轻易被改变吗?
他咧开嘴,露出雪白而锋利的牙齿。
乌言雪虽然生得高大,但他毕竟是半个药罐子,年少时的习武生活也没能让他有多么夸张的肌肉。
他懒于理发,两颗褐色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