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进退两难。
莫管家说她今日去公主府赴宴,莫不是在宴会上受了委屈?
想到刘嫣然他面露不快,长公主素来喜歌舞酒乐,奢靡享乐之事,朝堂之上人尽皆知;二人几面之缘印象也不是很好。
是以,难道是长公主为难苏缇了?那为何要搬走呢?
种种疑惑涌上心头:“苏缇?”他又唤一声,屋内依旧无声。
难道真的睡了?
他正犹豫间房门却无声开启。原本只是一条缝隙,可寒风一拥而入,瞬间将门板顶得大开。
霍冲怕寒气入侵,忙闪身进去,紧紧关上了门。
她正背对自己一袭单薄衣裙站在屋内,他看不清她的脸,但是明显觉察到她不开心。
“怎么不披件衣服?”
也顾不上去炭盆边上暖一暖。他快步走到苏缇身后,伸手将她转过来,借着昏暗的晚灯终于看清了她的脸,白皙的两颊布满盈盈泪痕。
“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委屈了?”她扭着头不让他为自己擦眼泪,推推搡搡间两人扭抱在一起。
“到底怎么了?”相处了这么久,她一向温柔可人,何时如此别扭过?
“你放开我。”
她终于开口,语气生硬冷漠,他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她说的做。
“霍将军深夜到访,所谓何事?”她后退一步,偏着头不看他。
她的态度令他头疼,心里反复琢磨自己的言行,自觉并无不妥之处。
“方才管家说,你赴宴归来不愉快,可是长公主让你受了委屈?”霍冲耐心询问。
见她闻言终于抬眸,视线落在他脸上,这是今晚两人第一次对视。
“长公主没有让我受委屈。”
“那谁让你受委屈了?”
“你。”
苏缇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这个字,她尽力压制自己的眼泪,让自己保持镇定。
她眼泪无声地涌出来,每一滴都似乎在控诉他。
霍冲一头雾水:“我何时何事让你受委屈了?”
见他问得如此理直气壮,苏缇更觉得忿懑,她抹掉眼泪深吸一口气。
“我且问你,当日在北阙甲第,你是否亲口说过,心悦于我,要我等你明媒正娶?”
泪水冲刷过的眼眸盈盈发光,她紧紧盯着他的脸,想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一丝心虚。
但是并没有,他目光坦荡:“没错,是我亲口所说。”
“好,那我再问你。”
她吸了吸鼻子,依旧直视着他:“你是否要与南阳闵氏女定亲?”
“谁?”霍冲闻言一时间竟不知道她所指何人。
这个回答令苏缇气结,这人怎么如此厚颜无耻,人家都千里迢迢来与他定亲了,他居然好似不认识一般······想到自己也是不远千里赶来长安,只为见他一面·····不禁悲从中来。
“南阳闵氏女······”她顺了顺气,因为不知道那位女子的闺名,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如何言明对方身份。
电光火石之间,霍冲脑中飞快梳理南阳,闵氏···
片刻之后他试探般地问道:“你是说,武州郡守闵家么?”
苏缇沉默,愤愤地瞪着他。
“哎·····”
见她反应,他心里了然不免长长叹了一口气,确实不是他装模作样,他与闵朴也不过在武州有几面之缘,哪里知道他宗族何处,哪里人士。
“你想起来了?”
见他未有慌张之色,苏缇心中反而有些纳闷。今日云妙仪分明说了,他们在武州定情,如今那位女郎专程来长安订婚,言之凿凿,不似虚言。
“除了你之外,我从未有与谁订亲的打算。”他心里有些气,当日他连人带被的将她赶出医馆,拒绝之意再明白不过了,缘何今日又冒了出来。
“那···为何有人说你们即将定亲?”
见她依旧生气,他也深感无奈:“我也不得而知········· ”
“那我问你,你与闵氏女可是在武州城相识?”
他开口话到嘴边,又觉得当日医馆的情景若是直说似乎不太妥当,遂以,便将话咽了回去,心中急切地思量着合适的措辞。
然而这一刻的迟疑在苏缇看来,无异于心里有鬼。
心里一酸又泫然欲滴,霍冲见状实在不能克制,便上前一把抱住她:
“我和她只见过两面,第一面是在武州郡的军营门口,他父亲表露结亲意愿,我婉拒了;第二次是在医馆,我服了安神药睡着了,她跑来······”
“她跑来做什么?”泪珠泫然滑落,莹莹泪光明晃晃地刺痛了他的心。
“我拒绝她了。”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低声下气地解释着,言语间是满满的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