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爱丽丝却摆出一副“你有所不知”的神态来,指点道:“要是小姐愿意自己开口借,我又何必来找你呢?两位小姐关系虽好,可你知道,贵族小姐们总是有点心高气傲,不喜欢叫人知道自己跟风借鉴别人的款式,面子上过不去。所以你拿手帕的时候,也不能让格林小姐知道呀。”
“不过你放心,等我学会了绣法,马上就把手帕还给你,给小姐绣新裙子的时候也会稍作修改,不会撞上花样的。格林小姐那么多条手帕,即便少一条,也不会注意到吧。”
她见黛西面露犹豫,最终压下砝码,许诺好处:“我不会让你白忙活一趟的,达莲娜小姐拿到了新裙子肯定高兴,她再给我赏钱或物件,我都分你一半,怎么样?”她补充道,“达莲娜小姐一定会给的,她一向如此。”
黛西动摇的心在看到爱丽丝手上的手链时渐渐坚定起来,她把依依不舍的目光从那些小珍珠上拔开,答应道:“好吧,我试试......”
这一天分别时,几个人的神态俱是扑朔迷离。
格兰特先生对着雪伦含情脉脉地微笑,雪伦则在闪躲着避开他的视线后,露出了一个羞怯的笑容,这一切落到了达莲娜的眼中。她心里志得意满,面上则更为亲和,拉着雪伦依依惜别。
在两位小姐身旁,黛西也神情闪烁着和爱丽丝对视了一眼,爱丽丝冲她微微地一点头,而这一切也没能逃过雪伦的眼睛。
回到家后,日子和往常没什么两样。黛西虽说是贴身女仆,却也要在小姐召唤或是允许下才能踏入卧室,故而一时还找不到能拿手帕的机会。
第三天,雪伦答应了和艾尔玛与珍妮弗太太一同去皇后剧院欣赏歌剧。艾尔玛似乎觉得坐在包厢里拿望远镜看舞台不够过瘾,特意订了观众席首排的座位,誓要做一个最近距离的观赏。
而雪伦向格兰特先生提过一句,暗示自己期待万分的,也正是这一场演出。
她才不在乎那个格兰特会不会真的订下最后一排的座位,和她来个“遥遥相望”,随便他坐在哪里,横竖她已经找好了“证人”,如果格兰特胆敢问上门来,正可以让珍妮弗太太做个见证,自己态度疏远进退有度,和他绝没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珍妮弗太太品性正直,在本地素有名望,连子爵太太都很看重她,诚意聘请她做儿子的家庭教师。她说的话,没有人会不信的。
因为顺路要去订做两顶帽子,雪伦便提前出了门,让马车停在皇后剧院的后巷。
等她从女帽店出来时,对面的邮局也正好走出来一个人,挺拔的身躯裹在深色的长外套里。那身影猛地撞进雪伦的视线,让她有一阵恍惚,定睛一看才发现他蓄着厚重的络腮胡子,身量也略矮些,并不是记忆里的那个人。
猫在巷子里小耗子们随时准备出动,果然一窝蜂地围到那位先生腿边去了。
多么熟悉的场景,让她想到上一次自己“解救”下的那位先生,也不知他是否听取劝告,没有轻易再踏足这里。也让她想到......想到记忆里遥远的牛津街......
那群小孩子里,有一个衣衫破旧的小女孩,身材瘦小跑的也慢,被堵在最外面,她极力地想往里挤,却被别的孩子一胳膊顶开了,推得更远。她在巷子中间茫然无措地站了几秒,知道自己是毫无希望了,然后她看见了街对面的雪伦。
她似乎不太敢再尝试,可贫困的生活鞭挞着她,她终于鼓起勇气,怯怯地挪了过去,她甚至不敢站得太近,怕自己的脏衣服碰脏小姐的裙摆。她高举着一束小花小声道:“小姐,买花吧。”
一秒,两秒,小姐怔怔地望着街的对面,并没有回应。
她肯定不会买了,小女孩失落地收回了高举的花束,可就在她转身离开时却又被叫住了。
小姐看向了她。
她没有接下小花,却塞给她两个便士,还微笑着小声叮嘱:“藏好了,可不要被别人抢走。”
她感激地想,她的心灵和她的面容一样美丽,愿上帝保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