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2 / 2)

么被李贤抱着,她靠在他的胸前,肌肤相抵,近的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婉儿的身子不由有些僵硬,目光更是别扭的不知往何处看。

通往东宫的路长得好像总也走不完似的,婉儿的心从惶然无措慢慢放松下来,她贴着李贤的胸膛,悄悄抬眼望一望他深邃如潭的双眸,忽而心头一暖,竟有些期待这条路可以再长一些。

期待毕竟只是期待,大殿还是到了。

守候在朱门外的宫人见自家主子抱着一个女人回来,皆吃了一惊,待看清楚主子怀里抱着的不是别人,而是曾经与他们朝夕相处的婉儿,更是愣愣杵在门口不知作何回应。

李贤怒视一眼目瞪口呆立在一旁的小太监,一脚踢开殿门,提足跨进殿内。东宫里的管事喜公公听到动静,忙从里边儿迎上来,看一眼眼前的情形,立刻了然,毕竟跟着先帝见过世面的,立刻便镇定自若地忙着搭手照应,又喝令小太监到太医院取些去血化瘀的伤药来。

李贤抱着婉儿转进内殿,将她安置在矮榻之上。

婉儿扫一眼东宫里的摆设,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一年前日日出入之所,如今还和那时没什么两样,只是她和这里的主人之间,却有了太多陌生的隔阂。

李贤似乎看出婉儿的心思,不由勾唇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反蹲下身,拨开裤脚,握住婉儿肿胀的脚踝,道:“忍一忍!”

婉儿还未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脚腕处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只是一瞬间,她便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骨头一声刺耳的脆响,脱臼的脚踝正了位,李贤抬眸看一眼婉儿,讥道:“果然能忍,裂骨之痛竟也未吭一声!”

婉儿眉头渗着细汗,脸色苍白如纸,她忍住疼,勉强挤出一丝虚弱的笑容,恭顺道:“多谢太子殿下!”

李贤见婉儿待他竟如待旁人那般虚伪客套,突然有些着恼,原来他们之间已陌生至此。她竟倔强到不肯在他面前流露一丝一毫的软弱!正忍不住要挖苦两句,偏巧那边小太监取了跌打损伤的药回来,只好强忍了怒意接过来,蹲下身子闷声不吭地帮婉儿上药。

喜公公端着蜡烛凑上前为李贤掌灯,大概是察觉到两人之间稍显尴尬的氛围,便愈发恭敬地躬着腰,安静得像空气一般。

绑好绷带,两人相对着沉默片刻,终是李贤先开了口,“恭喜你讨了个好差事,在母后身前当差,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婉儿一愣,她本有许多话说,最后却都化作一句苍白无力的解释,“殿下,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灯光下婉儿薄唇轻启,黛眉含愁,带着稍稍的倦容,目光莹莹,甚是惹人怜爱,李贤纳入眼中,心头一紧,仓惶逃开视线。他起身踱了几步,背对着婉儿,脸上的神色依旧阴沉,却已不似方才那般冰冷无情。

冗长的沉默之后,忽闻一声叹息,便听他轻声道:“罢了,你无须向我解释,我尊重你的选择。”

婉儿鼻头一酸,突然便没有了解释的欲望。就算解释了又能如何,两个人之间的隔阂是一个系了好几重的死结,如今又因着武后的干系,便愈发解不开了。

既然注定解不开,又何必牵挂,本来便是并行在两条不同路子上的人,误解多点儿少点儿又能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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