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比试,反而像是要置对方于死地。
俞轻舟脸上挂了伤,小卢手臂上染了血。
薛小宝收拾水榭的杯盘狼藉,回屋去翻伤药。
俞轻舟点到为止划伤小卢的肩膀,持剑退到一边枯石上,他气血翻腾,握剑的手微微发抖。他们打了一夜也争不出胜负,两人谈不拢,可除了把小卢打服,他想不出两全的办法。
杀掉老板的人或许只是头脑一热,认为只是去杀个人那么简单。可要坐上老板的位置,需要无比冷静的筹谋。他需要战胜甲,又要让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人去预防所有那些认为在他和甲决斗时有机可乘的人。从他想要做老板起,这便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事。此时他是站在他这边的人的集体意志,就算他想叫停,他也停不下来。事已至此,甲和他之间只能活一个。
小卢疲惫的拄着剑盘腿坐下调整呼吸,好一会儿,仰起脸对俞轻舟说:“我不会看着师姐死,唯有我去阻止她帮甲,才能保证我们都得到满意的结果。而你现在应该放弃阻止我,专心考虑如何对付甲。”
“不可能。”
薛小宝端着伤药走到水边,走进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蹲下挽起小卢的衣袖,给她的手臂上药。俞轻舟的剑指在他的颈侧,薛小宝扫了眼他的剑,抬头说:“她不会看着我死在你的剑下。早饭我放在水榭。”
俞轻舟怒目,一脚踹在他的心口,薛小宝仰翻在地,药粉撒在泥间。
目送俞轻舟拂袖而去,小卢拍拍衣服起身,递出一只手拉起薛小宝。薛小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小卢道:“你闭嘴。”
薛小宝捂着胸口落后一段距离跟在小卢身后,拖着步子回家,水榭中不见俞轻舟身影。
“你的朋友走了?”
“他不会被你气走。”小卢脚步一顿,回过头,“最近你很放肆。”
薛小宝梗着脖子说:“他伤了你。”
小卢盯着他看,问:“关你什么事?”
薛小宝呐呐,小卢说:“我不允许任何人小看我。你若再生些有的没的心思,便可以滚了。”
小卢提着剑回房间,俞轻舟正在给自己上药,他抬起眼皮看她一眼就移开视线,垂下眼睫道:“或许他不是小看你,只是关心你。”
“不自量力罢了。”
俞轻舟自嘲地笑一笑,走过去接过她的剑,一言不发为她的手臂肩膀上药。
“要是我不去杀甲了呢?”他试探着问。
“你确定你可以吗?”
俞轻舟不答,手上动作很轻,又问:“你愿意为了师姐赴死,即使是被她杀死。可是我是你什么人呢?”
小卢不假思索回答:“你是我信任的人。”
俞轻舟叹气,“你实在不了解男人。”
小卢狐疑地拧起眉毛,“就算你现在示弱,这件事上我是不可能心软迁就你的。不行咱们就再打一架。”
俞轻舟只好让步,不再开口,在药粉上细致裹好绷带。
这次俞轻舟在江心洲住得长了一些,他和小卢每日对招,垂钓,偶尔试图说服小卢放弃赴死。时间漫长,却消磨不了小卢的决心。从深秋到初冬,俞轻舟守在江心洲,放信鸽对外联络,在飘荡的芦花中不懈坚持要把小卢打服。
下起第一场雪的时候,薛小宝在水榭搭了苇叶编成的草席挡风,燃起红泥小火炉温酒。
片好的黄牛肉下锅及时捞起,杯中斟满烫好的酒,三人吃得很畅快。隔着铜锅上蒸着的白汽,俞轻舟眯了眯眼,问:“你就这么喜欢师姐?”
小卢放下酒杯,薛小宝眼急手快又为她满上。
“从小我就想成为师姐那种人。师姐什么都比我强,比我聪明,比我厉害,要是她想做老板,老板也会败在她手下。她就是这么了不起。我想像她一样,强大到拥有一切选择,又有能力为所有选择负责。所以她为了甲隐退时,我很不理解。甲想要得到名声,自己去争取就是了,为什么要让师姐回家待着?师姐凭本事,哪里都可以去,为什么要甘心屈居在一个小院子里?”
“从那时起你就想杀了甲?”
“不。我想的是无论师姐想做什么,我都会帮她扫除障碍,如果前面挡着的是甲,那我也可以去杀了他。”
“但你一直没去杀甲。”
“我去找他们了。我问师姐值得吗?甲配吗?”
“她怎么说?”
“她说她现在很幸福。”
俞轻舟哑然,饮下一口温酒,问:“我用了那么多理由都动摇不了你,她只用一句话就说服了你?”
“没有。我问她那是什么?”
“啊?”薛小宝张大了嘴巴。他直觉这两人是在说和生死相关的大事,生死在他们看来可以很轻,轻得就像薛木匠的那条命。薛小宝经历过生死,如今薛木匠也像是他在前世遇见过的人,离他很远。他想拜小卢做师父,不断练习,成为像她一样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