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她抬抬眉梢就要掀开被衾下床,却被温抱玉拦住。
“桑姐姐,你躺在床上好生歇着,有什么都我来。”她笑着,双手展开挡在桑溪玉的面前。
桑溪玉扯了扯嘴角,收回腿,小心道:“我要洗漱,而且人有三急!”
趁着温小八没反应过来,她双手撑在床榻之上,腰一挺如鱼游水地跳下来,两只脚正好才在鞋上。
她踢踏着从门缝中溜出去,温小八急急忙忙转过头呼喊着:“喂,喂,桑姐姐!”
桑溪玉刚出门,在走廊上差点撞到一个人,她捂着脑袋连声道歉。抬头时却发现眼前是双手端着托盘的褚负雪,他一身浓浓的药味,一闻就知道他方才熬药了。
药丸里的药汁溅出来了些许,褚负雪微微蹙眉,再看到桑溪玉时却是一副展颜的模样,“桑女侠,你怎么出来了?”
桑溪玉“啊”了一下,随即挠挠头,转了一圈道:“我感到好了些,想出来透口气。”
这厢褚负雪推开了门,他用下巴指了指手中托盘上的药碗,正色道:“药可不能忘。”
桑溪玉甩着手跟他进门,皱着眉头喝下了那晚苦药。面前伸过来一只手,她抬眼看到的是温小八笑意盈盈的脸。
她晃了晃手,道:“糖。吃了糖,药就不苦了。”
“桑姐姐,你是如何中毒的还记得吗?”温抱玉背着手认真道。
“毒?”桑溪玉闻言差点呛住,赶忙抹了一把嘴道,“我中毒了?”
她不是没怀疑过,只是更多会偏向自己武功练得太杂,真气冲撞了,或是受伤太多。也没想过,有何种中毒的契机。
温抱玉一脸纠结,看了看褚负雪,又转过头看着桑溪玉叹了口气:“桑姐姐,郎中说你中的毒很特殊,至今也没个结果,所以解毒之法也暂时没有。”
她话音越来越低,脑袋颓丧地垂下来。
桑溪玉手一抖,手中的碗差点掉到地上,她捂住胸口,一时感觉呼吸又上不来。
“中毒?”她微微蹙眉,不断回想着任何有可能遭到下毒的瞬间,食物、受伤......她眼睛一亮,“受伤?”
她曾在碧王谷百毒神农手下受过一次伤,桑溪玉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双目无神,背后好像重新有一道伤痕火辣辣的,隐隐作痛。
“是碧王谷!”她看向褚负雪,几乎坚定地点点头,“百毒神农手中的银丝在我背上划了一道不浅的伤痕,他又是制毒的,他制得毒有千千万种,说不定在他的银丝上也淬有毒。”
她说着愤恨的拍了一下大腿,“这老家伙,没想到如此阴毒。”
只是,百毒神农会给她下什么毒呢?
“溪玉!”就在这时,从大开的门外,姚莲心跟游跃安急急忙忙跑进来。
看到桑溪玉安然无恙,她松了一口气,关切道:“溪玉,看到你暂时没事我就放心了。”
“阿莲,我记得你跟游大哥也受伤了,你们还好吧。”桑溪玉问道。
姚莲心看了一眼游跃安,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小臂,应声道:“我们这些小伤不碍事的。”
“倒是你——”她神色沉郁,纤长的睫毛垂下来,“我听闻你中毒了,中的什么毒可查清楚了?”
桑溪玉摇摇头,“这毒中的奇怪,我都未曾察觉。”
姚莲心微微颔首,道:“停月阁中有一个老医师,年轻时走南闯北,或许能看出来你中的是什么毒。”
一盏茶后,老医师闭着眼,一只手捋着花白的胡须,一只手细细搭着桑溪玉的脉搏。
桑溪玉偏过头去看他,心里又有点好奇又有点不安,直到老医师忽然抬起头睁开黑豆似的眼睛。他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转身吩咐身旁的小药童去药箱里取药。
那黑色的药丸硕大一个,老医师眯着眼两只手指夹着一个药丸放在掌心,并用指腹碾成粉。他用指点沾了些许掌心黑黢黢的粉,在桑溪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在她双肩和喉咙下一寸的胸骨上点下,他点的很重,桑溪玉痛地往后一退。
在她后退的那一瞬间,忽地双眉一拧,唇瓣颤抖起来。她面色倏地苍白,唇缝逐渐被鲜血染红。
“溪玉。”褚负雪赶紧上前,从后面扶住摇摇欲坠的桑溪玉,唇角的鲜血一点一点粘稠地淌下来,老医师面色不改,取了一些桑溪玉吐出来的黑血,混在掌心的黑色粉末上。
“老方爷,桑姑娘她怎么了?”姚莲心靠近过来,她站在一旁是心中便是惴惴不安,眼下更是看到桑溪玉吐了血,心中担心不已。
老方没说话,静静等待着手中的黑色粉末在红色的血水中浸泡到逐渐泛起淡淡的紫色,他比试才开口:“桑姑娘可曾受过伤?”
桑溪玉说不出话来,只得褚负雪代言,“在朗宁时,桑女侠曾被人所伤。”
“在哪?”老医师似是无意问。
“在碧王谷,”褚负雪认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