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1 / 3)

桑溪玉慌忙地躲闪过目光,呵呵笑了两声道:“我这不是没死嘛,你哭什么?”

她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那道灼热的目光移去,旋即也不知道为什么竟松了一口气。她背对着床边的褚负雪,好歹此时手臂有了些知觉,让她往背后身后伸过去,在褚负雪脸上胡乱抹了抹。

“泪水打在眼睛上是什么感觉?”她听见背后传来一道极淡的带着笑意的声音。

桑溪玉埋在被子里,偷偷摸了摸眼睛,如有所思道:“就像下雨一样。”

奇怪,眼泪从眼里流出,却在打向另一只眼睛时,就像在下一场雨。

“自我醒过来,还没来得及问你,”桑溪玉面对着冰冷的墙壁,双手交叠放在胸口,心跳得很快,“我会死吗?”

她不是感觉不到那种痛苦,在绛露那一掌击到她胸口的时候,她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破开,一股心火燎到五脏六腑,眼前是从未有过的黑红一片。那一刻五感弱去,整个人像堕入无间地狱。

“你不会死。”褚负雪回道。

桑溪玉粗枝大叶地哼笑了两声,道:“你不必安慰我,我并非看上去那么惜命,若我真的会死,也会想办法安全送你回中都。你若有心,就替我照顾好在枕余山的阿夭。千万不要把我跟我爹娘埋在一起,我可烦死他们了......”

褚负雪没有给她继续交代后事的机会,他手中攥着一个打湿的帕子,一点一点擦去桑溪玉脸上的血污,他擦地很仔细,隔着湿帕子还能感受到他柔软的指腹。

桑溪玉抽了抽气,她朝着褚负雪投去目光,后者只一直盯着她的脸。良久,她轻声开口:“你知道吗?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一直以来除了阿夭,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我都是自己对自己好,因为我又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可怜。”

“我讨厌别人同情的目光。”

褚负雪没有说话,仍旧帮她擦着血,拧干净的湿帕子从额头顺着下颌仔仔细细擦过,在他收回手的那一瞬,桑溪玉忽然从被窝里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腕上带着隐隐约约一个手环似的东西。

她好奇地发问:“这是什么?”

褚负雪静默着将沾染上血污的白帕丢回水中,轻轻捋上了衣袖,他瘦削的手腕上空荡荡的只环了一个发黑的手环,桑溪玉定睛一看,那根本不是镯子,而是由一根柳枝编作的柳枝环,上面的柳叶早就发黄枯萎,弯折的枝条黑漆漆地皱起。

那是她在朗宁时在碧水河旁随意折下编好送给他的柳枝,他竟留到了现在。

“你怎么将这个柳条留到了现在?”她轻声问,带着迟疑。或许她体力不济,又或是她害怕是自作多情。

褚负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指尖转了转手腕上的柳条环,眼睛像是在看着什么珍贵的玉镯,

“桑女侠只要是你给我的东西,我都会珍之重之,包括桑女侠你——”

他没等躺在床上发愣的桑溪玉做出回应,兀自吹灭了灯,道了声“晚安,好好休息。”便起身离开。

桑溪玉的目光追随着他,看他整个人浸没在黑暗里身影越来越小,他绕过屏风睡在一旁的榻上。

屏风上绘有晴雨初霁,碧波荡漾的盛景。一叶小舟在开满荷花的湖上瓢泼,背靠着云雾缭绕的青山重重,湖面上浮光跃金,游过的锦鲤闪闪发光。上面落下的是两行诗句,虽然看不清,但桑溪玉记得很清楚,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隔着轻薄如纱的屏风,她似乎能看见褚负雪躺在榻上的轮廓,淡淡的线条蜿蜒,若隐若现印在屏风上。

此刻四肢好像回了些力气,桑溪玉蹑手蹑脚下床,踩着鞋子一步一步慢慢挪到屏风后面,褚负雪睡在踏上,身后是一扇窗户,阻隔着外面呼啸的夜色。

他好像睡得不太踏实,双目微微蹙着。桑溪玉蹲在褚负雪面前,细细打量着他。

他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胸口微微起伏,想要说些什么却死死闭住了嘴。褚负雪生得很是标志,一双眼睛温和与淡漠界限分明。他苍白羸弱,却不乏勇气与坚毅,处事周到,为人细心,好处要实在数不过来了。

桑溪玉盯着他掩在袖口中手腕,心里突然有些痒痒的。她只蹲了一会便要不断喘气歇息,只得将下巴搭在膝盖上。

“中都......”她轻轻念叨,“怎么会有人不想回家呢?若我真的没法送你回去,我也会想办法找别人保你平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不是单单只为了那五百两。

“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要那么温柔地与我说话,为什么要送我剑......”

为什么要成为我很难忘记的人,喝多少酒睡多少觉也忘不掉的人。

不要这样。

......

桑溪玉起床看到眼前琳琅满目的餐食登时有些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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