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小泉家徽是你的,不会是任何人的,如果你不相信,我这就带你去拿。”
“我应该早一点儿把事情告诉你的。我本来想事情结束之后就带你回意大利那边避避风头,可是有人绑架了你。”
“我没有要自杀~”小泉浅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攥着他的衣角,带着哭腔的解释,“阿冲,我没有要自杀,我只是饿了,大家都在睡觉···”
“是吗?”藤田冲脸上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手慢慢划过她秀丽浓密的发丝,干涩道,“一会儿你打我一下,好还回来。”
可是仅仅只是这样一句普通的话,两行清泪,就这样毫无预兆地从他的眼眶中滑落了下来。
她在说话,他的阿浅回来了。
不是无声无息的让在病床上,一动不动,随时可能病危的人儿。也不是他单方面的自言自语,空荡荡的房间寂静的压抑,没有任何回应。
他祈祷了无数次,忏悔了无数次,闭上眼睛做梦都在想的人清醒过来,完完整整的站在他面前了,喊着他的名字。
她没有丢下他一个人。
还是那个迷迷糊糊,神经大条的人儿。
藤田冲的唇角,依旧勾勒着清贵优雅的弧度,可那双艳色的眸子,却被泪水弥漫着,眼泪,不断地从他的眼眶中滚落下来,带着一种让人惊叹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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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高山君和幸村家继承人打起来了。”
尔弋毫无起伏的话音在偌大的餐厅异常突兀。
“想吃什么?我给你夹。”藤田冲将女孩儿的碗筷挪到自己面前,仿佛没听到对方的话,手里捏着洁白的象牙筷正犹豫给她夹什么好。
小泉浅蹙了一眉头,看了眼直直立在一旁的尔弋,又看了眼拿着筷子给她夹菜的青梅竹马,“阿冲?”
“你最近瘦了不少,多吃些补补。”藤田冲抬手夹起一片炒鹅肝递到她的碗中,“鹅肝补血,也不知道新来的厨子合不合你的口味,尝尝看。”
小泉浅盯着油汪汪的鹅肝,糯糯道,“我不想吃。”
藤田冲看着她清秀的脸庞,唇角上扬,翘起一抹优雅的弧度来,夹起鹅肝放到自己唇边浅尝了一口,“嗯,好吃,咸淡适中,入口即化。”
“有那么好吃吗?”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吗?”藤田冲又夹了一块鹅肝,体贴地递到她的嘴边。
小泉浅安静地低着头,狐疑地打量着面前黑漆的一块,像是小猫儿,面对未知食物时要先摇头晃脑的围着它转两圈,再用自己小爪拨弄几下,舔舔之后,才肯尝试。
藤田冲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尔弋额头上滴着冷汗,坐立不安的想要说什么,又怕他生气,不敢插嘴。
地下室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
小泉浅咽下鹅肝,抬眸,认真道,“我可以自己吃。”
藤田冲捏了捏她的细嫩的脸颊,“算了吧,我可不想家里的马桶又堵了。”
“我会好好吃饭的,你要是忙的话···”
甜软的嗓音还没说完就被藤田冲打断,他笑了笑,不在意道,“只是一点儿小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可是,庭月和别人打架了···”
“我又不是警察,找我也没什么用。”藤田冲拿着汤勺,盛了一小碗银耳燕窝羹,“银耳补血,燕窝益气,尝尝?”
小泉浅摇摇头,拒绝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他好像很着急。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尔弋见有人帮自己说话,连忙壮着胆子,焦急道,“少爷,幸村老先生也过来了,他们要带走筱田兮,您还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框——’的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
藤田冲端在手中的银耳燕窝被泼在了尔弋面无表情的脸上。
碗砸在地毯上,让整个氛围都紧张起来,空气安静的窒息。
小泉浅没有说话,脸色瞬间苍白。
尔弋柔顺的黑发被淋了个透,燕窝顺着发丝滑落在侧脸和脖颈处,黑色的西服领湿漉漉的,眼皮还搭着熟透的银耳,看起来狼狈极了。
藤田冲掏出手帕,擦了擦指节上被溅出来的汁水,斜睨了对方,唇角的微笑突然添进去一丝冷意,“还着急吗?”
尔弋当即单膝跪在地上,恭敬的垂头,屏住呼吸,“属下不敢。”
“不着急就滚出去。”藤田冲将手帕随手甩到他身上。
“是。”
小泉浅眼帘半敛,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餐厅再次寂静下来,藤田冲重新用自己的碗盛了一勺汤,耐心地诱哄,“先吃饭吧。”
安静的空间有了‘啪嗒’的细微声响。
一颗颗圆润透明的液体,从小泉浅小巧秀气的鼻梁砸落下来,多的像是要湿透她病号服上裹着那件厚实的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