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田谷区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卧室,整个空间顿时暖意四生。
这是一栋精致优雅的复式小别墅,主卧室的线条尤其华丽,整个空间呈现统一的浅白色,是一种相当淡定的白色,干净清澈,静下心来甚至听得到微微的气息声,纯粹得几乎让人不忍心打扰它。
藤田冲趴在床边,悠悠转醒,睁眼的刹那便看见卧室上方的中央水晶吊灯,那是由真正的钻石一颗一颗镶嵌而成,奢华至极。
这是老头子给她的宠爱,掌上明珠,完美的就像这盏水晶钻灯,美好干净,没有一丝瑕疵。
他一直以为他也会像老头子那样护着她,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儿伤害,可是大雨下的割腕自杀,重症室的生死一线,三个月的昏迷不醒让他引以为傲的自信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没护住她···
茫茫然出神了一会儿,支起身子,白色的外套顺着肩膀滑落在地毯上,他怔了一下。
反应过来,蹭的站起身来,空荡荡的病床上除了被拔掉的氧气罩和针管再无其他,凌乱的被子被掀开,原本昏睡着的人儿早已不见了踪影。
藤田冲脸色大变,匆忙地冲出房间,尔弋尽职地守在门口。
“阿浅呢?”一把扯过对方的衣领,凶神恶煞地质问。
尔弋面色一僵,沉默。
他也是刚刚过来,没看见人儿。
“还不赶紧找?!”藤田冲破功的大吼了起来,额上划过一抹冷汗,深邃的眼眸带着焦躁和不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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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小泉浅喘着粗气,苍白着小脸,第一次空闲去看清里面的设施装置,空间很大,档次隆重,桌面上还放着一把清洗干净的刀。
身体已经因为没有摄取食物而变得非常虚弱,白色的吊带睡衣穿在身上,耳畔很静,就像没有人气。
她赤着脚,吃力地踩在冰凉的木制地板上,没有声音,环视了一周,笨拙地拿起刀,然后艰难地踮脚,伸手去够墙壁上挂着的菜板,手腕处缠着厚重的绷带异常刺眼。
下一秒,白皙的手腕被修长的手指一把握住,匀称的关节处可见力量的蓄藏,褶皱的袖口,微卷甚至带着异味的白色衬衫已经泛黄,凌乱的发丝狼狈地搭在他的额前。
凶狠的气势不可侵犯,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抿着薄唇,一双黑眸俯视着面前因为自己忽然闯入而惴惴不安的人儿。
“啪——”的一声,重重地给了她一巴掌。
在空荡荡的厨房寂静,凝重。
小泉浅的脸侧了过去,血丝顺着嘴角滑下。
整个人就像被定住了,明湛的眼睛里因不可思议而忘了眨,又像是被那双黑眸给吸附住,无法动弹。
刀被藤田冲毫不留情地抽走,‘砰’地一声,坠落在地。
小泉浅已经顾及不到了。
藤田冲漆黑的眼眸深邃地看着她,却忽视不了里面的冷意,压抑着恼火低吼,“是不是我再晚来一分钟,你又要自杀一次?!”
“我~”小泉浅怔愣地忘了动弹,也忘了说话。
高高个子投射下来的阴影,密密实实地笼罩住她的纤细身体。
藤田冲双手环住了她,将紧紧地搂到自己怀中,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中。
小泉浅窝在他温暖的怀里,熟悉的气息环绕在了她的周身,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阿浅,你要我说多少次都可以。别做傻事。也别再吓我了。”
“你要是恨我杀了老头,你就来杀我,捅多少刀就行。算我求你!别伤害你自己。”
“我只剩下你了,别丢下我。”
昔日的玩笑也好,不正经也好,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无力的央求,带着卑微的,小心翼翼的,软弱的,害怕的。
那个众人口中惊才绝艳,心狠手辣的少年在她的面前,就像一个平凡的普通人,褪去了那一层的冷漠和残忍,多增了一种宁静平和,无可奈何的请求,像是绝望的沙漠,苦苦地寻求着能得以生存的沙洲。
小泉浅眼泪就这样从眼眶中滚落了出来,近乎无声地哭着,委屈地控诉,“是你先丢下我的~”
她那么努力的想要解释——
那么努力地央求他——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落在了藤田冲的脖颈处,连带着这份灼烫也仿佛渗透进了他的身体,蔓延至了全身。
“对不起,对不起。”藤田冲更加用力地抱紧她,阖上了眼眸,一字一句的解释。
“宴会上找来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是为了假扮你。老头子临终前把所有遗产交到你手中,他们怕我,所以就打起了你的主意。所以我才用她来转移那些人的注意力。”
“那些话是故意的,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我不是有意羞辱你,我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