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1 / 2)

天气晴好,路上却空无一人,平日里热闹的天街此时干净齐整,路旁也不见贩夫走卒,妇孺稚子。

与此同时,天街往南三里,是皇城外域,不归属核心皇城管辖范围,也不是皇亲国戚或者来朝使臣进京所要清场的地域。此处现下热闹非凡,都是来接驾的城中百姓。

据传,穆王数年前曾生过一场重病,状若疯癫,幸得仙人点化,才缓慢转醒。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先皇先皇后怜恤穆王,命其永驻南地,不得回京,即便是犯了诛杀太子及其太子妃的大罪。

天下人一方面感慨,先皇先皇后宅心仁厚,一方面也担心穆王休养生息会卷土重来。但过了数年太平日子,好像这样的顾虑也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可这一次,君上召穆王进京述职并闲话家常,还设了宴席在承德殿,看样子是要众位大臣和这当初夺王位你死我活的两兄弟一起吃顿“便饭”。

众高品阶大臣内心打鼓,却也不敢推脱不去,近日做好了面对自数年前生死对决成王败寇一战之后的君臣会面。

天街也杳无人烟,为的是不惊扰穆王贵驾。穆王虽是恢复了往日的清醒,但无法忍受长时间的嘈杂人声。听闻每每夜间,穆王总会头痛欲裂,耳边好像有女子轻声笑意,这声音纠缠不清,连绵不绝,似是传自遥远仙山。

而皇亲国戚到了皇城领域都要下马行走,不可佩戴兵器以及坐车骑马,穆王在皇城以南三里驿站下车后便步行入城。大昭天子体谅穆王头疾,提前发布告示,自入城前夕晚子时过三刻,便不许天街有百姓逗留,持续到次日未时,才可自由出入行走。

穆王此行浩浩荡荡,车马不绝连绵数里,带了一路的珍宝奇玩,金银珠宝更是数不胜数,其中一样是从南地沼泽中生长的千年神树上切下的木块,名唤沉香木,特意献给大昭天子。此木有奇效,可以活死人肉白骨,闻上一闻便可延年益寿,百毒不侵,而且此物对医治寒疾有奇效,许是对上了太子每到冬日都会犯的寒症。

民间人人都称赞穆王,洗心革面,还体恤兄长及皇室血脉,君臣可重新缔结棠棣之好。

成觉抬眼看了看此时碧空如洗的蓝天苍穹,唇间笑意蔓延,可不达眼底,手一摆,身后的人继续抬起成箱的金银珠宝往皇城走去,远处是密密麻麻的人阵,看起来是迎接的礼部官员,再往两边看看,两排披甲执矛的高大兵将。

王兄,你的防备之心可真未有一刻松懈。成觉一步一踏迈进天街大门,走向他阔别已久的皇城。金色的琉璃瓦和朱红的宫墙一丝未变,街道齐整,以前骑马出城的模样历历在目,少年白袍,马蹄如飞,剑眉入鬓,意气风发。如今,物是人非,宫墙还是那道宫墙,面前的青红官袍也并未改色,只是人脸面孔均换了,十几年后的苍穹也没有当年的灿烂辉煌。

不过,世间万事祸福相依,这皇城终究,本王还是要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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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觥筹交错,纷繁舞袖翩飞,隐隐香气自袖中溢出,笼在珍馐美酒上,别是一番享受。

说是君臣共饮,喜迎穆王久病大愈,回京述职,但谁不知道这是君臣数股势力交错抗衡,老臣倒是面色不改,喝酒夹菜,和君上穆王对几句寒暄,年轻未经数年前翻天覆地之局的臣子现下不知如何自处,偏偏这又是宫中秘辛,知道隐情者甚少,故而不敢随意开口,以免得罪任何一方,只是埋头吃饭,两股战战,暗自祈祷今日可以安全归家。

“听闻穆王此次前来,有沉香木此等稀世宝物,何不呈上来,让我等也开开眼。老臣活了这么七十载,倒也没见过沉香木,说不定见了此物还能多延延寿数,为君上和大昭多分忧几年,君上,您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右首第二个位子的兵部侍郎笑道。

群臣:捏汗...

“严卿说的在理,贤弟此次前来,风程仆仆,又带了众多珍宝,不若呈上来一二件,否则也太辜负贤弟一片美意了。”扶苏端坐于高阶龙椅上,身着玄衣,声音沉凝有力,眼睛扫到穆王坐的左下首。

“王兄开口,亦有不允之理。来人,呈上沉香木,”

成觉挥手指示侍卫捧上沉香木,黑亮的眼瞳直直看向高位上的王兄。王位和权力确实会让一个人快速成长,当初那个被封棺挣扎不得的小太子,现如今也摇身一变,成了天下共主,威严和煦流泻于一举一动,乔三娘,数百年的等待和三年的苦心孤诣确实没有白费。

“王兄,这沉香木产自南地极其阴寒潮湿的蛇林,蛇林深处便有大泽,这沉香木便是从大泽尽头的千年神树上割下的,一块就是稀世难得,我也是前段时间才得到的,花了我数千金不说,还给人诓去一柄折扇,就是小时候你说上面的山河灵动,望之可以解忧的那幅扇子。”

成觉面露可惜之色,扶苏也觉得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他们一起在父皇的临渊阁搜寻珍宝的模样,那幅扇子是摆在宝阁深处中央的,青色的山水,好似会流动一般,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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