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打算陪老人家聊几句,她婆母是穷苦人,感念她当时下嫁给一贫如洗的儿子,待她也是和善有礼。
现在岳钦阳官做的大,老太太日子好了也没作妖,没开口说给家里添丁还是后院塞人的,秦暖涵有了身子她也是万般求菩萨保佑。
哪成想正是秦暖涵这无心的一趟,就看到了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幕。
她那个慈祥的婆母,正坐在椅子上抱着个半大的小男孩,那男孩笑嘻嘻地叫祖母。
她婆母只有岳钦阳这一个儿子,那男孩看着得有三岁了,秦暖涵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岳钦阳当时不在府内,岳老太太刚开始还撒谎说是远方亲戚,秦暖涵一顿鬼哭狼嚎,她婆母看瞒不住了,所幸交代了事情原委。
三年前的时候,那会儿两人刚成婚,岳钦阳在城外驻守,常常是回不了家,秦暖涵又忙着酒楼生意,两人难以见面。城外的小村庄里,有个女子长得水灵,又很是仰慕岳钦阳,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成了事。
等有了孩子,岳钦阳才恍然发觉自己混账地养了外室,岳母一开始责备了他两句,不过看是个大孙子,也就帮着瞒住了。
那外室就养在奇岚山的庄子,岳钦阳时不时还去一次,孩子也不敢认回来,怕惹了秦暖涵。
“涵涵呀,你知道钦阳他心里是有你的,那外边的东西算个什么阿?”岳母拉着她的手苦口婆心,“那孩子几贴药都没打掉,钦阳是真的没办法了,可如今你肚子里这个,他如何宝贝你又何尝不知?”
“院里也就你一个主母,钦阳他该死才出去找了女人,可这有了孩子没办法,你如今也是当娘的人了,这手底下的妾和庶子再叫嚣也是你管着的,就像钦阳管他手底下的兵一样……”
秦暖涵整个人都发着抖,也是她,换了别人早就闹翻了天,婆母还劝她把人领回来,养在外边终究不好听,回来也是个妾,又翻不出什么风浪。
养了三年,孩子都生了,现在才来跟她说这些?
秦暖涵气的肚子疼,但还是顺着话说,先去庄子上看看那个女人。
“你放心,我和钦阳经常敲打她,她就是个奴婢,是伺候你的人。”
奇岚山下的雪,比纪州城里的雪冷上百倍啊!秦暖涵也看清了那个女子,小家碧玉,清秀的长相,给她行礼都是颤颤巍巍的,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挑不出错,就连那个不到三岁的男孩,他们岳家的大孙子,也是小心翼翼地看脸色,喊她母亲。
秦暖涵当时就捂着嘴泛恶心,那女人拉着孩子一脸尴尬,岳母大惊失色要请大夫。
把她安顿在庄子里喝了保胎药,秦暖涵趁人不注意跑了出去,才碰到了恰巧来奇岚山的何微云。
“怪不得……”何微云上次遇到岳钦阳就觉得不对劲,此时却不敢当着秦暖涵的面说出来。
秦暖涵生性好强,岳钦阳也是有目共睹地疼人,如今东窗事发了,谁能想到?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就听到马车外说什么城门口的士兵搜人,说是指挥使夫人刚出了城,现下没了踪迹,凡是进城门的人都要搜。
秦暖涵意识都不清醒了,拽着何微云的袖子眼泪不要钱地流,“不能……回去,不能……”
何微云心一横,调转了马车,让侍卫背着秦暖涵走树林,去了何府在城郊的别院。
她出城带的一队侍卫都留在了别院,就算是军营的人来,都不能进去半步。
何母叹道:“造孽啊!”
那岳钦阳真是靓丽公子啊,身任指挥使又有兵权,来往交集都是朝廷大官,疼府里的发妻是出了名的。
纪州城里人人都知道岳家的好儿郎,何母当时先拿苏忻羽跟王睿锴比,再跟岳钦阳比。
这样的人,竟也偷偷在山庄里养了外室。
“知人知面不知心。”苏忻羽淡定评价,孩子都快三岁了,这岳钦阳当真是虚伪的很!
“我打算明日把秦暖涵接回府里,别院不放心,她那么大的肚子,也快生产了。”
何微云看向何父道,“麻烦爹跟我跑一趟了。”
秦暖涵是商户出身,她娘家当时在纪州也是不输何家,做金银和布匹生意,只是后来秦家的长子和次子都去了江南苏州,做大了酒楼生意。
后来举家搬迁,本意是让秦暖涵也去,但她当时已心属岳钦阳,秦家长辈无法便将人托付给了何父何母。
成婚后为了给军营的岳钦阳打点,秦暖涵变卖了纪州的秦宅,也卖了多数的店铺筹钱,之后岳钦阳连连升官,秦暖涵闲暇时便帮何微云管生意。
“我也是傻,当初就不该那样决绝,不至于现在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去别院的时候,秦暖涵是这样说的。
何父知道何微云的意思,岳钦阳如今是指挥使大人了,不是之前那样任人欺辱的小士兵了。
他叹了口气,点点头同意了。何母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