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忻羽在家里又看管事呈上来的账本,何微云头疼得很,伙同絮丹出了府。
重生回来还未给苏忻羽买过什么礼物,献过什么心意,前世她在春香楼逗那反弹琵琶的歌女姐姐时,都会一掷千金讨美人笑,如今把苏忻羽放在心口疼,这点虚礼自然是少不了的。
“不如去锻刀铺,小姐。”絮丹开口建议,“姑爷过几日不是要开始习武了吗,小姐不如花重金请师傅锻造一把趁手的刀给姑爷用。”
“刀不适合他。”何微云摇了摇头,苏忻羽身体亏损太多,要拿起那重似铁的钢刀着实不现实。“不如用剑。”
何微云心底有了主意,对那锻剑的师傅提了无数要求,要用玄铁铸成,剑身要既薄又利,剑柄要雕精细图案,宝剑出鞘需有剑光照耀……凡此种种,提了许多叫人瞠目结舌的条例。
幸好这师傅在纪州是有名的手艺人,锻造之技炉火纯青,肃着一张脸听完了何微云的要求,然后沉声道:“小姐恕罪,这剑老夫还真造不了。”
何微云,“……”
“您尽力而为,银钱的事好商量。”
最终那老师傅还是应了这单生意,毕竟满纪州何微云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手艺比老师傅好了,减了些要求。
虽然订做了宝剑,可何微云出来一趟总不能空手回去,故而绕到了东街预备买些糕点带回去。
何母爱吃东街点酥铺的桂花糕和绿豆饼,何微云让絮丹买了些,又自己挑选了许多花样给苏忻羽带回去。
正挑着点心,对面街上不知为何传来了争吵声,夹杂着妇人尖利嗓音的纷纷细语非常坏人心情,何微云本无暇顾及,只想拿着点心快些回府。
不料絮丹凑上前去一瞧,慌不择路跑回来喊她,“小姐,小姐,不好了,你快去前边主持公道啊!”
“他们吵他们的,主持公道去衙门请大人,关我什么事!”何微云一脸莫名其妙。
何一抽了抽嘴角,“小姐你不会不知道,前边那条街是咱们回春堂的地儿吧?”
“咱们回春堂?”何微云想了一下恍然大悟,按照往常来说,这种纠纷都是药馆的掌柜来处理,不过自己这个东家已经到了门口,没有见了不管的道理。
“走吧,去看看。”何微云将手里的糕点放到马车上,踱步往前走去。
“让让,让一让。”何一和何二为何微云挤出了一条路,她走上前打量。
唔,这么大一块回春堂的牌匾,确实是她何家的产业没错。
只是门口里里外外围了几圈人,最里边一位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妇人正伏在石阶上哭喊,哭得撕心裂肺,她身后的空地上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中年男人,双目紧闭不知生死。
可别是把人给药死了。
何微云环顾一圈出声问道:“怎么了这回春堂出了什么事?”
堂前一左一右驾着那妇人往外走的伙计听见了,立马上前行礼,“回禀小姐,有疯婆子来店里闹事,我们这就将人赶出去,让小姐见笑了。”
两人陪着笑,使足了力气将妇人架起来。那妇人与男人身上的遗憾都是粗布麻衣,看得出是穷苦人。
察觉到自己要被“请”出去,刚刚停歇叫喊的妇人又开始吱哇乱叫,围着的看客又开始指指点点,何微云被吵得心烦,命那两个伙计停手。
两人对视一眼,竟没有听何微云的吩咐,依旧不撒手,犹豫着不知如何动作。那地上发妇人终于看出来何微云的身份了,连忙挣脱了二人的束缚,朝何微云跪爬过来。
“小姐,小姐,你一定要为小人主持公道啊!”
何微云刚想细听一番她的哭诉,回春堂里就跑出来一个人,“不知小姐今日临驾,老夫失礼了!”
他说着就要请何微云去堂里坐,顺便给两个伙计使了个眼色。何微云抬眼瞧了瞧他,“哟,这不是廖管事吗。怎么?前几日不是叫您府管事了吗,如今怎么还在回春堂待着?”
廖管事那张皱纹遍布的老脸上挤出来一个恶心的笑,“这不是陈掌柜回去办寿宴,店里没人手了,我来也能帮帮忙……”
“是吗?那真是辛苦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老夫应该……”
何微云不耐烦地抬抬手,“何一,按住廖管事,把他拖回府里交给母亲,听不懂我的调令,我亲自调你,如何?”
可怜那廖管事年近七十的高龄,被何一驾着快步往何府赶,两条腿都倒腾不明白,好几次险些绊倒,都被何一拽了起来。
这一幕使得周围的议论声都高了几分,他们看不惯何微云如此作为,又忌惮她官商相护的背景,也不敢指责。
何微云不在乎他们的指点,朝地上的妇人抬了抬下巴,“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说明白。”
那妇人连连磕头,“谢小姐谢小姐!”
她原本是纪州一个小村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