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1 / 2)

距离太子造反那日已经过去一个月,好好一个年终究过的支离破碎。

宫中血洗,举国挂白以祭奠亡灵。

淮南王狼子野心昭然天下,阴山亦分封而立,更有各州趁乱拥王起义,天下大乱,战事频起,在第一缕春风吹拂之际,十里街一家寻常小院里,喜事发生,朴实的四合院落,被人偷偷贴了几个喜字,其余便无再多的装饰。

翠云捧着装红盖头的托盘,掀开珠链进了房间,屏风后对镜坐着个穿凤冠霞帔的新嫁娘。

镜子里,女子柳眉杏眼,红唇贝齿,随着最后一笔脂粉落下,宁姝对着镜子微微一笑。

“小姐,盖头取来了。”

“你看我这头上还差些什么吗?”

成亲,人生大事,一辈子大抵也就这一回,宁姝左看右看,总怕今日妆容不够得体,打扮不够华贵。

翠云轻轻将盖头半披在她头上,满头的珠翠贵气逼人,更有红裙加身衬的肤色白皙如雪,而这花容月貌的一张小脸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与她平分这一片艳色。

“小姐是这天下最漂亮的人。”

时辰到,宁姝站起身,翠云将红盖头放下,牵着她出门,到前厅,着一身正红深衣的苏姨娘端坐在太师椅上,翠云扶着宁姝跪下叩首,敬过茶,苏姨娘从手上褪下个玉镯。

“从今往后,便是嫁作人妇,望你与夫郎举案齐眉琴瑟和谐,往后余生,幸福美满!”

宁姝本想做最漂亮的新嫁娘,听见苏姨娘这话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她强忍着不能哭,接过娘的添礼。

出了大厅,接亲的轿子已经等候在小院门口,没有她预想中的十里红妆,而她更没有嫁妆做为傍身之物。

事丧期间一切从简。

宁家没落,她如今也就是个普通人,没了那些所谓嫡庶之别,也就失去了家财万贯。

十来人的队伍,抬着这顶轻巧精致的轿子便朝着不远处的府邸走去。

摇晃的轿子中,宁姝捧着个苹果思绪飞远。

直到轿子停下,帘子掀开,一端红绸递过来。

宁姝接过,被红绸那段的人牵着下轿子,跨火盆,过马鞍,进门槛。

进到院子里,才依稀有了人气,约莫是摆了三桌酒。

“花轿到门前,宾主站两边,鼓乐迎新女,鞭炮庆家宴!”

唢呐爆竹声中,知宾高呼拜天地。

“一拜天地!”

宁姝跪下去。

“叩首。”

宁姝朝前一拜。

“再叩首!”

“二拜高堂!”

宁姝被人扶起调转了个方向再跪下。”

“叩首。”

“再叩首!”

“慢!”

“你们不能进来!齐家公子成亲,你们御林军岂能穿甲佩刀闯入!”

坐高堂的齐国老捋着胡子站起来:“御林军这是何意?莫非是欺我齐家无人,肆意妄为?”

乌泱泱的人后,穿一身绿袍的陆远听走出:“齐老将军恕罪,今日不请自来实是边关战事吃紧,陛下特派臣来请老将军出山坐镇,以振军心。”

未待齐国老回话,齐书游已经从蒲团上站起,怒声道:“我爷爷年事已高,如何能去前线征战!莫非我大周竟无一热血儿郎可用,要请一个垂垂老矣的将军不可?”

“齐公子息怒,今日来请齐老将军上战场乃是希望,老将军能去军中调兵遣将,自然不会让老将军亲自上战场。”

齐书游正要反驳,齐国老伸手将他拦住,道:“陛下真有此意?”

陆远听掏出虎符:“陛下派臣将虎符交给老将军。”

齐国老叹口气,再睁开眼眼中盛着浑浊而又坚定的光。

“为国为君,为民为心,齐寰飞义不容辞!”

“书游,把我的战甲取来。”

“爷爷!”

“不必多言,去吧。”齐国老重重拍向齐书游的肩膀道:“书游,今日你已是真正的男儿,诺大的齐家便交给你了,要对得起你父母在天之灵!”

四周有议论声。

“齐家满门忠烈,若是齐卫东夫妇还在,又怎会让老爷子六十高龄还要去战场。”

“可怜齐家小儿,新婚当日…”

“要是齐书游能上战场,也好过老爷子去呀…”

齐书游目眦欲裂,他颤抖着眉睫心中顿生波澜,爷孙两对视片刻,最终齐书游别开眼沉默着去祠堂将已落灰的铠甲取了来。

齐寰飞在众目睽睽之下,披上这身铠甲:“没想到有生之年,还是穿上了这身衣服,好啊好啊好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接过虎符仰天大笑着出门去,无一人敢置喙。

齐书游颓败的倒在地上,而一旁的新嫁娘跪在蒲团上,纹丝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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