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榕附耳木林:杨糕去查地下赌场,这种事你不适合去。
木林懂这事的门道,小赌怡情,赌桌上的几颗骰子便能决定许多人的身家命运。
自古帝王就禁赌,但依旧防不住。赌局就像火,它始终会窜出来。
“知道,杨糕是不想让我为难”木林心里理解。
查几个小啰啰,杨糕不等半柱香,底下人便查到了。
那一切瞬间都不一样了。
老妇,老妇的丈夫,王进和魏财,都是些烂赌徒。
老妇的丈夫已经被赌场的打手砍手砍脚,没得到医治,喂了野狗。
而老妇一行人,输赢总不抵,亏虚逐渐散开,逢赌必输,那欠的账也是越滚越大了起来。
杨糕听到了这儿,脸色不好看了起来,眼神阴冷地问打探的人:分别赌了多长时间了?
“老妇只是偶尔赌,有八九年了,而魏财和王进他们兄弟俩堵的时间不长,才两三年。近段时间,赌的频率出奇的高,不分昼夜”
“那故事就有了另一个版本”,坐着的招拂眼睛藏着秘密。
“小糕”
“嗯?”杨糕收回狠意,乖巧地看着招拂
“可以将沈醒儿带来指认了”招拂说
“还有,浮光要拜托你在去一趟金樽邀醉,把那个伤疤姑娘请来 ”招拂看着从文室里出来的浮光。
她依旧做的一身冷峻公子打扮,雌雄莫辨的魅力。
浮光一句话不说就出去了。而杨糕追在她后面说“浮沉你心气高,脾气拽,官品还不高。”
而木林准备派人急着找出其他姑娘。
“木叔,等他们俩回来”漱榕拍了拍木林宽大的肩。于是木林又进了文室里,审问着老妇。
漱榕坐在杨糕的位置,看着风轻云淡的招拂。“有她在,想必错不了了。”漱榕心里想
“招姑娘的故事会不会与漱榕的一样呢?”
“看你选择相信什么了”招拂病态地看着漱榕,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错觉,招拂好像变得更加白皙,却又很虚弱苍白。
漱榕趁机抓住了招拂的手,隔着浅浅的绸缎,把了招拂的脉搏,没有生命的跳动。
漱榕摩挲着招拂冰冷的手腕,触感很滑很软,以为是位置不对。
可招拂立马拍打漱榕的手背,漱榕将手收了回去,招拂抬眸看向漱榕,像被轻薄的恼怒,“克己复礼,漱榕,目无尊长?我也算你的长辈。”
漱榕抿唇一笑,“招姑娘的无礼,是因为招姑娘是长辈?”
“敢问招姑娘生辰贵庚呢?”
“没算过,也懒得”招拂的答案让漱榕的心跳漏了一拍。
“莫非是弃婴,难怪礼数仪态都自成一派,懒散但也闲适”漱榕知道,怜悯或许从来不该用在招拂身上。
沈醒儿,和楼里的那位姑娘坐在老妇对面。
而木林,浮光,漱榕则站在里面。杨糕作为沈醒儿的亲属不得进入,而招拂依旧是长在椅子上般,没有骨头。
“沈小姐,面前这位老妇是否就是卖你的人?”木林敏锐地观察沈醒儿的神态。
可沈醒儿一言不发。
“无妨,先听一个故事”漱榕娓娓道来。而杨糕也认真地听着
老妇和丈夫都是赌徒,他们有一个女儿,丈夫欠了一屁股债,不想剁手指,挑脚筋只能将他的糟糠之妻卖掉。
可老妇逃了,在外面做工制衣,想戒掉赌瘾,攒够钱把女儿偷偷接回来。
她时不时去看望女儿,而男人也养了姑娘几年,等到妇人有能力接女儿回家,却发现原来男人养女儿长大,竟只是想卖更高的价。
可她顾不了找男人算账,她要先去找女儿,可女儿已经跳楼自戕。
她便想找男人报仇,可男人已经死了。
沈醒儿眼眶红了,“她只是个犯了错的母亲”
“没错”漱榕却看向妇人,
“一个七岁的姑娘,她受到伤害,为什么不去找阿娘呢?”妇人回避着他的眼神,只不过神情变得扭曲起来。
“只是因为,她失望了,亲生父亲卖女为娼,而母亲,沉溺赌钱。”
妇人抓着自己的头发,将干涩的嘴唇咬破,全身止不住的抖动。
“原来,我聪明的闻闻还是发现了阿娘戒不掉赌瘾”她低吟着,像似在和她的闻闻对话。
“原来,闻闻选择跳楼是对阿娘失望,而非绝望。”妇人的声音弱了下来
漱榕俯下身子,谦逊有礼对着老妇,
“其实你换沈姑娘的衣服的时候,你就知道,她其实并非什么苦难家庭里出身的姑娘。”
“但你,还是选择了卖掉了她”
“也并非沈醒儿一人,有些来报案的父母,就算不富裕,也还是疼爱他们的姑娘。”木林补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