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1 / 1)

老鸨弯腰离去,眨眼的功夫,另一位头戴一串红花饰的老鸨徐徐前来,这才提醒了杨鹤龙。

“哎呦,光顾着闲事了,忘了这茬儿。”杨鹤龙咣当想起,“漱榕,你来写对姑娘的要求”,杨鹤龙急忙把厢房的笔墨推给漱榕。

老鸨笑盈盈地看着漱榕,漱榕接过笔,玉颈始终直着,身子如绿竹端正,下笔写了四字“年岁尚轻”。漱榕站起,双手递给老鸨,清润地说:“一位就好”。

老鸨点头有礼应着,“公子们稍候,老身这就把姑娘给各位公子们请上来。”收起了那副谄媚哈腰的作态。

藕粉纱裙的姑娘被带了进来,老鸨识相地离去,将门关上。这位身形较小的姑娘被抹上了与年岁极其出入的粉黛,显的假熟了些,衣不蔽体,细白的肩就暴露在外。姑娘还是笑着,给他们倒酒。

漱榕伸手将酒杯盖着,而浮光将床帘扯下,披在粉裙姑娘身子上。姑娘眼睛睁地大大,声音却如蚊子般细地说“各位公子,这是什么喜好?接下来,想要小女如何伺候”

“姑娘今年贵庚,如何称呼?”浮光问着。

“今年十一,名唤芋艿”

“芋艿,是可以开花食用的那个吗?真好听,为何没有姓氏呢?”浮光试着深入。

“这是现在和未来的我,过去,我早就不想要了。”

“哎呀,小阿妹,别这么决绝,这一整天下来,本少爷一直在给他们三个人说,我叫杨鹤龙,飞鹤云龙。”杨鹤龙心虚地说“刚刚递手牌的时候,本少爷都藏藏掖掖的。因为本少爷叫杨糕,我的阿耶总是叫我羊羔犊子,本少爷下不来脸面,总是扯谎子。”杨鹤龙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 。

气氛立马轻快起来,小姑娘捂着嘴,轻轻笑着,双眼明亮起来,“小女过去唤做今园,如今的今,园林的园”释怀地说着。

“芋艿姑娘是被家人抵在这儿的吗?如果相信浮沉,浮沉可还芋艿姑娘自由”浮光照顾着芋艿的情绪。

“劳烦公子,不必了。这已便是最好。”芋艿一口拒绝了。

“无事,芋艿姑娘可听过沈醒儿这个名字。沈醒儿是杨少爷的阿妹。吾没有轻薄姑娘的意思,只是想寻回好友的妹妹”漱榕的异瞳专注地凝视着芋艿的眼睛。

芋艿清楚了一行人的意图,嘴里小声念叨着“醒儿,醒儿”,闭上眼睛回忆着。突然抬起头,“她是不是有个兄弟,叫卫什么”

“邢卫”一直保持沉默的木林说。

“对的,是叫这个名字。但是她不在这儿,小女也不知道她被领到哪儿去了。”芋艿看着漱榕的眼睛说,但还是不敢看太久,因为这双眼睛太漂亮了,夜色越暗,它便越美。“这眼眸不该是怪物,应是宝物才是”芋艿不小心将心里话吐露。

“哦?多谢”漱榕低头,抿嘴一笑,愿林的桃花又开了几束 ,只是没想到拒绝如此果断的女子,会如此说。

“醒儿姑娘该是好的,你们可以问问刚刚带花饰的老妇,她管理着姑娘们的身契”芋艿还是想帮到他们。

漱榕看向浮光又瞥了芋艿一眼,浮光便走向芋艿身后,俯身在芋艿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芋艿姑娘的耳垂上“失礼了,好梦”。芋艿就晕在浮光怀里,双腿已经失力,裙摆都贴了地,杨鹤龙想搭把手,浮光扫了他一眼,他立马识趣挪开,留出位子来。浮光一手扶着芋艿姑娘的腰枝,一手贴着芋艿的脖颈轻放在茶台上。

杨鹤龙点燃门外的灯芯,整个鱼儿灯就亮了起来。老鸨赶来,“各位公子,是对芋艿姑娘不满意吗?”看了晕倒在茶台上的芋艿一眼。

“不是。沈醒儿,可在你这儿?”杨鹤龙冷着声音说

“沈醒儿,这,不知” “姑娘们原来唤作何名,揽月入怀不打听。”老鸨圆滑地说。

“年岁11,你应该昨日见过?”杨鹤龙耗尽耐心的样子。

“杨少爷,你是知道,揽月入怀的规矩---向来保密”老鸨比了一个撕嘴巴的手势。

“那不只针对,客人吗?”杨鹤龙拉长声音。

“对,对,对。老奴糊涂了”老鸨连忙改口,“昨日,来了两个小姑娘,一个满眼警惕,拉着一张臭脸,一个看着精灵,那皮肤白的跟雪似的。”“原本老奴是想挑那个白面粉唇的小姑娘,但是那姑娘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看着也不招人喜欢,就要了那个黄瘦的姑娘,五官也还端正。”

“那另一个去向何处”木林的眼神充满了打探。

“这一次的姑娘样貌算得上,上乘,去处应是极佳的,想必,那位姑娘处境还是安全的”老鸨不像说假话的样子。

“极佳?”漱榕埋头,轻咬着嘴唇,一天的奔波,头发稍显凌乱,平添一分烟火气,“鹤龙兄,去金樽揽月对酌一杯。”“可好?”

等杨鹤龙付过银子,又嘱咐了头戴一串红花饰的老鸨几句,拿回手牌。一行人,随着月色朦胧,微风拂面,又去那妙趣镇里的金樽邀醉楼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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