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留下来监国,齐恪明跟我北征。”
准备领命的两个人一愣,没想到是与他们计划中完全相反的安排。
“你还少点血性,眼下北边的几个部族膘肥马壮,你不多上几次战场难不成日后被人压着打?”
乾宁皇从榻上起身,从二人中间走过,随手拍拍二人肩头,示意他们站起来。
“起来说。”乾宁皇双手抄袖踱步,“北直隶山亭关的事你们最近应该都有听到。于礼,有条约协定在,于情,这是挪木卓和加林在打大荣的脸。更何况——”
“前些日子,挪木卓偷偷潜入北直隶州绑人,差点把我北直隶的知州绑去关外。”
齐玄承没放过齐恪明眼里一闪而过的深沉,继续说道:“眼下人没事,被安家从军那丫头救回来了。要我说,这几个丫头一个比一个敢拼敢干。儿子,你家要是生了丫头,好生养着,也教出个人物来。”
齐玄承对齐家人并不是一个时时刻刻都讲皇帝威严的人,相反显出几分寻常百姓家中相处的随意来。
也不爱说朕,也不强要求规矩。
有时候说起话来也透着匪气。
“先前老大跟着我去关外打过几回仗,倒是明儿就年幼的时候跟过两回,这回出去打个打胜仗回来,正好立立威风。家里的事就交给老大管着,这回做好后勤,好好歇歇。”
爷仨聊了许多,聊到天色渐晚,齐恪清以要回家陪孩子为由先走一步。
齐玄承这才想起来,太子府还有个即将临产的太子妃:“预计什么时候生?”
“还有两个月。”
“两个月——”乾宁皇道,“安顿好府上,别出岔子。这回出征很重要。当年你母后怀你姐姐的时候,就是临生产出了意外,不然还能再多个长公主。”
齐恪明一一应下。
齐恪清走后,父子二人的相处更随性些。
齐恪明随意靠在父亲手边,坐在垫子上慢慢揉乾宁皇的腿。
“爹,疼得厉害?”乾宁皇早年征战,腿上有旧伤,上了年纪就很容易疼。
乾宁皇摆摆手,“问题不大。府上能安顿好吗?”
齐恪明点头。
“没折腾没闹?”乾宁皇这话是在问太子妃柳芸柔。
齐恪明讨好道:“爹,柔儿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这有何安顿不好的?”
乾宁皇横他一眼:“她要是知道你准备出征,就凭她的脾气,能不吵着闹着要跟你一起去?”
“哪儿能呢?”
乾宁皇哼了一声:“她可太能了。爹提前在这儿警告你,让她老实安分些,你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人,怎么可能一心只在情情爱爱上,天天围着她一个人转?”
“还有,你爹我把裴如昭交到你手里,日后你想放哪儿放哪儿,天下大才皆为烈马,有自己的气性。你别让你媳妇儿把人气走了。能不能用好这匹烈马全看你这个伯乐的本事,压着冷着也行,重用重视也罢,唯独一条绝对不许废了她的官!也绝对不许让她轻易嫁为人妇,更不许日后动了歪心思想收进后宫!”
齐恪明垂眸,复而笑起来:“爹,哪儿能呢?儿子没这么拎不清。”
“你?”乾宁皇笑,“别以为我看不清你心里的小九九,你爹我在这个位置坐了十几年,什么滋味儿比你看得清楚。留着裴如昭,日后兴许就是你救命的底牌。至于你那个媳妇儿——”
“有些小聪明罢了,宠着可以,别让她日后宠着你的孩子,不管儿子女儿都放到你母后跟前教养去。”
夕阳渐落,昏黄的日光透过乾心殿的窗棱打在父子二人身上。
齐玄承有很多话,一句一句讲给齐恪明听。
跟他说朝中谁是他最信任的朝臣,跟他讲这些朝臣背后的联系,也跟他讲这些人的脾气秉性都是什么样的。
一种人一种用法。
“儿子,像裴如昭这样的,天生就有能力将人聚在她身周,放在帝王家就是有帝王相,放在寻常人家便是位极人臣的苗子。你知道像这样的人最厉害的地方在哪儿吗?”
“哪里?”
乾宁皇长叹一声:“厉害在这样的人能耐得住寂寞,耐得住寂寞的人,无论在哪里,都会发光。这点上,你不如,老大不如,看上去满脑袋鬼点子的陆家小子也不如。”
说到陆璟之,乾宁皇又道:“陆璟之那小子还跟你不一样,他认死理,一根筋,死倔死倔的。但他能成事,有裴如昭在,他就是你的力量。贤王府当年的事情爹也有错,为了保尚京没能及时回援,才导致陆将军出事。日后你寻个由头祭奠正名,这事就算成了。”
……
晚一时收到裴如昭差点被人掳走消息的陆璟之打了个喷嚏。
捏着信纸往他舅舅那去。
他如果估摸得不错,这几天里,龙虎军就要准备出征了,他是必然要跟着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