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艾根下。
行周背靠在迸出土表虬结的树根上,神颜挂着阴云似的、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怀里应知散落的长发。
应知倚在他平稳起伏的胸膛上,双眼紧闭已是睡得安稳,只是脸颊上还浮着的红霞、衬得她睡颜越发娇俏。
行周抬手抚上那温热的面颊,回想起亲吻爱抚她索取时。
应知疼痛的表现虽不似以往那么强烈,但到底还是没能撑到关键处,羞臊着说晕就晕。
他不由得黑着脸喘了好几口气,才不甘心地又将那衣服一层层穿了回去。
想了许多,行周便发觉这样下去,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且不说他并不能确定真正结合后的效果是否真能一劳永逸,单是应知每每要疼死的反应,都叫他有些不忍。
还是要找找其他法子……
行周神色越发沉重地看了一眼应知,他是唤生的神体,应知虽是体质特殊,但终究也不过是个人身的半神。
难道…需要同为神体的承载才可以?
神灵子的唤生……
或许也该找找他的存在了。
行周收回思绪正要闭目养神,怀里的应知不知做了什么噩梦,忽地挣扎起来。
他抬手轻拍她的后背,暗暗动了神力以作安抚。
应知却骤然睁开了一双眼睛,神识混乱着迷茫了片刻。
搭在某处的手被谁握住,应知循着看去,目光闪烁了一瞬。
“醒了?”
行周语气如常淡然。
应知偏开视线,总觉得他尾音里带了些微苦怨,犹豫道:“夫君要继续吗?”
行周抬眼惊瞄过去,有些哭笑不得:“在夫人眼里,本神君就那么紧切?”
应知在心里点了点头,从他怀里起来,面向他坐着,讨好道:“那是我冤枉夫君了。既然夫君如此体贴,那就还请夫君快些助我找凶手吧?”
“……”
行周不怎么心顺地也坐起身,“极娑之地没谁不知道,且那里也没做什么防护,很难从它入手。”
应知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那我们可以先从赵月身边找起,看看最近都有谁蓄意接近了她。”
提及赵月,就难免想到姜荷,她敛眸,有些难过,“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姜荷?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在找。”
行周难以感同身受,抬眸扫她一眼,直说道:“这都多久了?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
确如行周所说,持阳在从星宫离开后,很快就找到了姜荷,带她回宫后、就已经将此事告予了姜荷。
姜荷一时难以接受,生生在持阳怀里哭昏了头,正被他仔细照料着。
无需再找的思罗正走回半道,突然被步履踉跄的执算截下。
思罗看着脸色苍衰、毫无半分神力的执算,银瞳一刹惊抖,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将其拢靠在了怀里。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这副样子!”
执算全然靠着思罗的身子支撑,一副清秀神貌干如枯木,没了神采的蓝眸发灰、只撑得出半分薄弱的神识。
勉强开口道:“神、神君他……”
声音喑哑却噪耳,已是没什么生气。
未完的后话被红了眼的思罗伸手堵了回去,他喉间抖颤着、小声喝止:“先别说话。”
源源不断的神力自外向内涌入,执算心内仿佛要被反复撕碎的痛感有了些微缓和,但心头元气干涸,极速鼓动间随时有炸开的迹象。
他抬手抓住了思罗捂住自己嘴巴的手腕,想要阻止。
思罗任他越抓越紧,往日冷冽的神容慌乱不堪,发了疯一样动辄神力去吊住执算一口气。
这样下去,思罗真是做好了神灭的打算,也不肯放弃。
没用的…没用的…
我有重要的话要说!
执算仅存的神识摇摇欲坠,眼角不断有豆大的晶莹滑落,他急躁不已、卯足了劲一口咬住思罗的手,趁他调整时,猛地将人推开。
“思罗…”
他本是想难得冲思罗发脾气吼他的,可话一出口,气势也太弱了…
执算后退两步,瞪大了眼睛阻止思罗再上前的步伐,抽气声渐弱,他看到了思罗脸上一划而逝的泪痕,想笑他却牵引的胸口更疼。
趁还有力气,一口气断续地道:“思罗…神君他、有死劫……”
从极娑回去之后,在那处生出的疑惑让执算心绪难安,牵涉于神灵子与神君之间的关联,令他有了窥探神君命格的僭越之心。
大元神君神称至尊,执算难以轻易触及。
可越是备受阻碍,他的神识就越发不安,最终拼尽了一身神力,使神体干耗至此,也只是窥到了神君有一死劫,而无法看清其中围绕之星条、究竟指向了什么。
但即便如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