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可我偏偏喜欢温柔男二(完)(1w2))新郎闻言,不知如何将脸上轻轻一拂,竟霎时露出一张截然不同的、妖治瑰艳的雪白脸孔,那上面是十分恼恨而凄伤的表情:“你果真不知?你不知今日要成婚的人是我?”在满堂哗然、纷纷议论中,一身婚服红衣的苗季凤充耳不闻,只管一心一意地盯着元鹿,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点表情。于是他看见她先是惊,后是疑,接着是了然和为难一-她的目光迅速瞟了一眼上首的苏意鹿,又若有若无攥紧了袖中的某物。
于是苗季凤心中便懂了个七七八八。
他轻轻一笑,道:“鹿姊,你想见的人不在这。若说在哪,还得问问那位苏少主,恐怕两人正在一处自相残杀呢。”
“虽为血亲,却又是世上最深的仇人,你说可不可笑?你们中原人最爱讲的什么纲常伦理,自己却又看得像纸糊一样。”元鹿一听这话,脑海里顿时顾不上别的,拉着苗季凤的袖子道:“我师傅怎么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妖冶少年先是感到十分可笑一般,笑得泪水盈盈,而后反问道:“你只想问我这个吗?这是我们的婚事,你却我问他怎么了?你心里只有他,却不想想与你成婚的我,面对这话,又该如何自处?!”“苗季凤,我并不知道要与我成婚的人是你,何况这桩婚事本就、本就……“元鹿欲言又止,她心上掠过一阵不好的预感。“好啊,他就快要死了,你去救他吧。"少年冷笑道。元鹿再也顾不得旁人,转身就要走。
“鹿姊!”
“元鹿!”
叫住她的不仅是苗季凤,也是苏意鹿。她威严无比地看着元鹿,眸中传递着二人皆知的意味。在见到苗季凤的第一眼,元鹿就知道她的意思了。元鹿停住脚,回身看苗季凤。少年一身红衣,眸中通红湿润一片,凄艳无比。
“你就没有对我说的话么?你走了,我也会死。即便如此你也要在喜堂上弃我而去?”
………抱歉。”
不知是对谁说的,元鹿低声道罢,转身离去。唯余一个红衣孤立的身影,在人群喧嚷的喜堂中逐渐变成如泪光般模糊的一点。元鹿与段无宿久合功法,心中自对其位置有所感应。而此时情形焦急之下,心内情绪翻涌,担忧万分,竞将这种冥冥之中的心念相映提高了数倍,下意识朝一个方向奔去。
她心心中那种不祥的空缺般的慌虑感越发扩大,心脏狂跳不止。自从永城重逢以来,元鹿都还没能来得及与师傅好好一叙,他身上还有许多谜团没能解释清楚,而她下山至今,从来没想过不能把师傅带回去的可能。元鹿也从未想过,师傅这一次下山也没做过回去打算的可能。他究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在多年前离家出走、多年后突然回到家中?他自创的那门功法究竟是为何?他到底图谋何事?太多疑问无法解答,元鹿发现,她认识的只是作为“清静门主”“她的师傅”的段无宿,却对“苏断”这个原原本本、生长至今的人,缺失了很多了解。或许在那段失忆失智、误以为自己是元鹿外室的时光里……和她相处的那个人更接近放下了师傅架子的“苏断"本色吧。元鹿顺着山路直直出城,永城依山傍水,绕河而生,城外多山林丘壑,却并不高大。她很快在一处山脚下找到了熟悉的武功痕迹。而山丘之巅,一个白衣人正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师傅!”
元鹿在大风中喝道。她飞身向前,只见那白衣人缓缓抬起脖颈,露出一张苍白脸孔一一正是段无宿。
“师傅,你还好吗?”
元鹿快速扫了一圈,地上没什么血迹,只有一些打斗的痕迹。而段无宿身上没有明显外伤,只被灰尘砂石弄脏了一些。风吹起他的袖子,宛若白鹤折羽,仙人羽化。
元鹿蹲下来,蹲在惘然失神的段无宿面前,又耐心心地问了一遍:“师傅,你还好吗?”
她伸手想要去扶他,却被反手牢牢抓住。段无宿的力道像是藤蔓抓住了参天木,像蟀游遇上了亭亭茎,一动不动,抓得元鹿有些疼。“她……师姐…我……”
段无宿张口,像刚学会说话的稚童一般断断续续道,片刻后,看着元鹿的面容,忽然又找回了语言。
他顿了一下,静静说道:
“师姐败了,她走了。”
啊??
苏紫微是和段无宿差不多同一时刻到的。
她看着这个小弟弟,仍能想起他幼时苍白静弱的模样,在他十八岁之前,在她心中的弟弟像个从未长大过的伶仃的影,直到他与母亲争吵、离家出走后,那缺失的一片位置方一遍遍描摹重彩起来。在苏紫微每一个和母亲有关的失意暴怒的时刻,她被母亲或是不闻不问、或是严厉质问她办事不利时,她总会浮现一个想法:若是苏断,母亲就不会这么严厉了吧?
苏紫微见过母亲对待苏断的宽纵,无论他做了什么,最终都会被轻轻放过。即便是离家出走、断绝关系这种事,回来后母亲也不过不轻不重说了两句。或许内心深处,苏紫微有没有那么一刻羡慕过苏断做了自己不敢做的事?她是万万不敢这么想的。
从小苏断不用学武、不用外出,只需要像一朵安静的花一样待在小楼里,定时被浇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