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蒲白终于赶到他听到的玩家发出求救声的的地方。
雨幕中,他站在大树后,看见3名玩家背对着他站在不远处。
他们的脚下横列着碎掉的尸块,黑怪的黑色长毛被雨水冲刷,堆积在同一个方向,如同厚厚的头发,远看就似一颗颗头颅分散在地上。
‘韦棠野不在这里。’
蒲白停下脚步,心念一动,游戏方屏从眼下出现,在【黑怪】的隔壁位置,新增一种怪物图鉴——【纺白蛛】。
纺白蛛脸部中央长着一对赤目,白色络子一样的皮盘缠在脸部的四周,再在脸侧吊下长长两缕,而它的脖子架在人类躯体上,8条白色螯肢从脖子里长出,又似章鱼腿轻轻地浮动在半空。
纺白蛛的三维形象慢慢变成二维。
蒲白看到这幕眼神一沉。
那纺白蛛头颅下方的躯体,他不可能认不出来,进副本前,还是他将妹妹的衬衣和裤子交给韦棠野替换。
眼下的纺白蛛躯干上的衣服正是韦棠野穿着那套。
这要么说明韦棠野被怪物杀死,类似被寄生了。
要么就是,那个叫韦棠野的神秘女孩,将对方杀死了。
蒲白心念微动,淡蓝色方屏消失,他再次抬头凝视着前方三人。
他有轻度近视,加上雨水的影响,蒲白视物不甚清晰,只能看到模糊人影微晃,转身朝他这个方向而来。
他们能感应到他来了。
蒲白心底闪过这个认知,他执着长刀,没有转身离开,而是从树后走出,直直地盯着朝他接近的人影。
人影接近,三人除了脸色苍白了些许,乍眼一看,并没有什么异样。
蒲白看着三人中唯一的女性,也就是刚才他听到求救声的主人。
“你们杀死的东西是什么?”他问。
“不知道,它们从根茎上的的肉疙瘩撕破出来,要不是同伴们及时救我,我差点就死在那些怪物的手上了。”“田妮”泫然欲泣。
蒲白脸上维持原来的表情,微微点头,表示自己了解这件事。
“我过去看看那些尸块如何。”他边走边说,语气淡淡。
蒲白走在最前,似察觉不了落在他身后的三名玩家的异常。
而那三名被蛛虫寄生的怪物,神情贪婪地盯着前方行动的男人,头颅如画面卡帧般切换成刚才【纺白蛛】那样的脸,又在蒲白停下的瞬间,迅速换回被寄生物的模样。
蒲白转身蹲下来,骨骼分明、又透着一股白透感的手掌轻轻地翻动地上的尸块。
“死得满惨烈的。”他捏起一块碎掉的头颅,点评了一句。
蒲白抬头看着居高临下围着他的三“人”。
雨水将整片天地染成灰调,似乎也模糊了眼前三“人”的神情。
察觉到蒲白的视线,三“人”对他笑了笑。
耳边再次响起细碎的呓语声,它们来自四面八方,似游丝藏匿在雨水中,让人分不清声音的的方位。
蒲白脑袋发重,眼前人影重叠又分散,似乎有无处不在的视线正在锁紧他。
脑海已经翻腾汹涌,但蒲白眼神看起来仍是清澈。
他眨了下眼,看着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弧度都是一致的三“人”,又平静地问:“谁杀的?”
一个身形敦实的“男人”说话:“是我。”
“你杀死它的时候有没有察觉异常?”蒲白装作没发现异常,继续问话。
“没有,杀死了就杀死了。”男人回答。
蒲白了然,他拍开手上沾到怪物血液的污水,中指扶了扶因声响越发急促而剧疼起来的脑门,动作看起来轻缓又漫不经心。
他站起来看了眼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天空,呢喃了一句:“这雨下得够久的……”
“是行动了么?”他很轻地说了一句。
“你在说什么?”回答他问题的“男人”问。
蒲白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只说:“你靠近一点……”
“男人”心里一喜,听话地靠过去,正当它俯身倾听时,蒲白嘴里对着对方的耳边说话,眉眼半阖,神情冰冷得似一尊漂亮的水晶雕像。
“不是你们引诱我过来的吗?”蒲白抬眼看着另外两“人”。
寄生的蛛虫眼一瞪,头颅立即切换回【纺白蛛】的形态,可再快也快不了事先准备好的长刀。
只见蒲白利用速度属性,闪移到后方,同时长刀在精准的距离计算下挥刀下去——
沾有圣水的刀刃利落地砍在它的脑门中央,将丑陋的蜘蛛头砍成两半。
目睹状况异变的另外两只蛛虫,头颅已经切换蜘蛛的形态,口器对着蒲白吐出大团蛛丝。
同一时刻,蛰居在雨水里的游丝加剧朝蒲白冲去,搅乱他神智的声响密集混乱,就似要抢夺他的躯体,蚕食他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