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号!”鱼藏下令道。
悠扬的号角声从各出响起,直冲霄汉,直击灵魂。紧接着,婉转的歌声响起,在空气中飘飘悠悠,宛如一根根一缕缕丝线在空气中悠悠扬扬,又仿佛山间小溪顺着蜿蜒的深沟流淌;时而猛然激扬,仿如狂风吹来,地面的柳絮、羽毛被吹拂着荡起在空中,久久都不落下;时而又转为低吟,如泣如诉,仿佛庭院深闺的哀婉轻叹,又仿佛地狱阎殿的凄凄诉冤,让听者伤心闻者落泪。时而又像是天界梵音,靡靡作响,仔细探寻,不知声从何来,仿佛是刻在灵魂深处的一段印记,那么悠远,那么深沉。
身在半空中的莫奇不由得大为震惊,传说海妖之歌极具魅惑之力,能够勾魂摄魄,杀人于无形。却不料,真正的海妖之歌,却是求救信号,告诉远近的鲛人族部落,这里遭遇危机,请前来救援。
这时那些乌龟已经从四面八方缓缓爬上翠威岛,将翠威岛团团围住,且纷纷昂起头,向着天空作仪式状。鱼藏见状,情知不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把“仪式”做完,当机立断,立刻下令:“全体族人,随我杀出去!”
言语中,已当先冲出去,把手一抬,地面升起无数气泡,那些气泡瞬间将他前面的无数乌龟裹在其中,但那些乌龟体型实在太大,当气泡包裹住乌龟之时,气泡就被无限撑大,显得及其的薄。还没等他将手合拢握拳之时,那些气泡已经自行爆裂。
乌龟发出一声声的惨叫,根本就是人的声音。
那些被包裹过的乌龟身体受了或轻或重的伤,但于生命却是无碍,仍旧缓缓向着前方爬去。鱼藏身后的族人也都纷纷向着那些乌龟打出各种术法,然而那些龟妖龟壳极其坚硬,术法基本都被弹射而回,没有伤着龟妖,鲛人们却纷纷倒地受伤。
那些乌龟齐齐昂头,向着天空的方向吐出一根红丝,道道红丝编织成一个巨网,将整个翠威岛笼罩在其中,并缓缓落下。
族长在他身前的乌龟吐出红丝之时,以一根竹杖打了出去,打得那些乌龟东倒西歪,在他身旁另有两个长老一起杀了出去。但当他们回头之时,只见整个翠威岛已经笼罩在巨网之下。他们的家人及族人都在网中,不能弃之不顾,于是三人又毫不犹豫转身准备杀回去。
这时从神龟山的方向飞过来四个修成人形的龟妖,其中两个人堵住族长鱼藏,另两个人分别堵住两个长老,下一刻他们各自战在一起。
网中的鲛人也纷纷向着那巨网吐出水箭,那些水箭冲天而起,顷刻打在那网上,将那网从各出冲断,然而水箭只集中一点,冲断的红丝眨眼间又成功连接在一起。就见那网上红线不断断裂,又不断修复,红色雾气不断蔓延。
部分鲛人身体接触到那红雾,身体立刻也升起雾气,被腐蚀掉一层肌肤,疼得在地上不停打滚。鲛人的牙齿也是很厉害的武器,很多鲛人已经飞身而起,去撕咬那巨网,一咬之下,却被那丝线割破嘴巴,直破至脑后颈,整个人就去世了。
巨网仍旧不减速度地落下。许多鲛人已经绝望地在网下哭喊着,等待死亡。
围着鱼藏的那二人,一人身着青袍,一人身着白袍,二人围着鱼藏转动,时而从手中打出一道红丝,时而又从嘴里喷出一口红雾,红雾来时,鱼藏时而躲闪,时而以袍袖挥散;红丝来时,便以竹杖打发,时而祭起气泡进行还击,显得游刃有余,然而他眼见着翠威岛上的巨网不停下落,显得心急如焚,心不在焉。
当他以气泡裹住那两人时,那两人便以红丝攻击,气泡应声而破,那两人会受到或多或少的震荡,如果是在平时,鱼藏一鼓作气穷追猛打定能将这两人击退,然而此刻鱼藏完全无心恋战,稍占上风就想着往海岛的方向去,试图去救族人,但他一放松紧逼这两人便加强了反击,反而多次伤到了鱼藏。
那两个长老情况也是一样,若在平时,多打几个回合,绝对能将对手拿下,然而此刻他们偏偏心乱如麻,无心恋战,时刻想着往翠威岛的方向移动,反而被对方追着打。
这时岛上那巨网快速下落,无数术法从里面打出去,或是将那网顶起又落下,或是将那网打开一个小洞,倏然又合拢,根本无法改变下落的速度和方向,在每个人心里,几乎只剩下绝望了。有的人在岛上跪地哭喊,有的人在东奔西跑着寻找躲避的场所。
还有海妖之歌仍倔强地在空气中轻扬着,身在空中的莫奇,看清了场中的形势,也看到在那一片混乱中,笙儿目光坚毅,向着远方的天空轻启朱唇,时开时合。
那天籁一般的声音便是自她口中传出,她娇弱的身躯在周围移动的人群里时隐时现,显得渺小和脆弱,似惊涛骇浪中的一艘小船,时而被海浪吞没,时而又艰难地浮出水面。
不管风吹雨打,那天籁之音却是从未间断,一直似绵绵河水一般地流淌,也似绵远悠长的丝线,一直那么执拗地往前延伸,丝线那一头,延伸向生的希望。
那娇弱的女孩,目光坚毅,身形倔强,仿佛劲风中的一株野草,那么柔弱,风吹来时,被吹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