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参加什么大典似的,所以我就往这方面猜了。」
「你猜得不错。」
「在过不久我便要同李斯等人前往儒家,此次前往咸阳宫便是为此准备,还有这几月下来,我在宫中也积累了不少事务尚待解决,这一回去也算是将其一并清理了。」
「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眼下重要的是你晋升内门弟子之事。」星魂语气一转,话中藏了几分沮丧。
「你再也不是被刻意保护起来的入门弟子,而是一名寻常无比的内门弟子。」
「听你的意思似乎不太希望我成为内门弟子啊?」
「末阁里头的明争暗斗远比你想得还要更加危险。」星魂冷声道,将其中道理依序剖析说与我听,他简洁扼要的解释完后,脑中如同遭闷棍胡打一番头疼不止。
简言之,东皇那家伙一开始便没留我的打算,他过去将我安置在天极圜的空房当个入门弟子,每日都能吃好住好无忧无虑的生活,不只是为了避免与其他人横生枝节,还打算隐瞒我的身分让我能不受干扰引动机缘,而星魂傀儡上的阵法便是一切机缘,一切异数的原点。
半年过去,我不负众望找回宝盒,找回月儿,原本该被打回原形,但结局却超出了东皇的预料,他没料到小五之死以及我的存活,当我回到九天曦和后,他没即刻要了我的命,反而背地里又不知打起了什么算盘。
现在可好了,他没马上处死我,竟是撤回了我在星魂门下入门弟子的保护牌,把我丢到内门弟子这混水里,听星魂的意思,内门弟子虽比入门弟子有了几分权力与派头,但那也只限于实力手段高超的少数人,如今我若身在末阁,不仅得守好我的底细,还得防着心怀鬼胎的小人暗地里搞鬼。
细想了片刻,我叹了口气,轻抚着木简上左护法辉印的痕迹,不屑道:「这么看来东皇也不太在意我的死活了。」
「我不管是死是活最后还是一块石头,只要形尚在他就有办法了吧?」
「虽不知道东皇这老妖怪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只要我在末阁中”低调”行事便能少来诸多麻烦。」
「没错,如今你正式成为内门弟子后,你便无法随意前往末阁外的任何区域,我虽可出手干预,但某些心怀不轨之人想必就会因此找你麻烦。」
「虽然处理那些拙劣的伎俩,对我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但在我不在的期间,对你一人来说,四面暗箭着实难防。」星魂语气严肃说道,这话明明正经的很,却瞬间让我的心田开满了花。
“难得他如此直白的担心!”我心想着,嘴角不经意露出痴痴傻笑,星魂看着我痴傻的样子,先是皱起眉头,片刻后似是想到什么般,别过了视线咳了几声,提醒道: 「在此期间就算他们真起歹念也无法轻易伤你,以你的功力混走末阁以是绰绰有余。」
「只是…你切莫犯了阴阳家的规矩,只要你不轻举妄动,那些心怀鬼胎之人也无可奈何,就怕有人明里暗里耍些拙劣的手段,而你想都不想就掉入陷阱。」
「嗯。」我淡淡的应了一声,心里对前往末阁这事开始有些紧张了。
「珑,最后还有一事,如果…。」星魂停顿了一阵子,蓝眸低垂的看着木简,良久后才问道:「如果有朝一日你能与姬如千泷一同在望疏殿修习术法,你会答应吗?」
「与月儿?!」
「当…。」话还未说完,门外一声恭敬的”星魂大人”直插入了对谈中。
「星魂大人,时辰以到该出发了。」
顿时,星魂二话不说便站起了身往门外走去,当他走到门口时却停下脚步,他的头往右微撇,好似说了些什么,我本以为他会回头将那模糊不清的话语给说明白,但最终他只是在门口愣了半刻,便一语不发地无声离去。
在他离开我视线的瞬间,身子下意识的奔到了门口想掠取他最后的身影,但真到了门口后,我却愣在了原地,心中对此出现了不一样的变化。
“我…我只是在意他,只是在意对吗?”暗自发问下,思绪打成一团,我迟迟未踏出这一步的原因,却如同当下打结的思绪,要理也理不出个头来。
这日我失神地愣在了门口迟迟未跨出任何一步,直到白日化作晚霞,一位入门弟子为了末阁之事前来寻我,我才回过神来。
翌日,收拾完随身的物件后,我便正式入了末阁,成了阴阳家的内门弟子。
*
大雪之期,冷冬将至,夜晚的寒气无声地渗入九天曦和的每个角落,打我进入末阁以来已三月有余,此时已是入睡的巳时之刻,我却依然在水部长老管辖的书阁中,整理带有咒法的书卷,眼前破烂的书卷里头时不时便藏着阴邪的术法,一不留神便成了”整理书卷反而被书卷整理了”的局面。
这样的苦差,这样的处境,还真真是不知从何说起。
自从入了末阁后,所有的衣食起居皆与在墨家医庄之时差不了多少,总归一句就是”自己缺什么自己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