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苏略现在度秒如年,她努力忽略上面审视的视线,大脑急速运转。
终于在赵氏不耐烦之前,率先开口。
“回夫人,奴家里是逃难来的,在逃难之前住在一个村里,村里的教书先生心善,奴虽然没钱上学,但多少在屋外学了一些。”见赵氏没有打断自己,苏略伴着哭腔,再接再厉。
“奴被前主家买下,是做娈童,虽然不到一个月但主家严厉,若是不好便会被早早的赶走,奴为了能有个好前程每日日没日没夜的勤学苦练。”
随即苏略又俯身行礼承认:“奴方才是有些夸大之处,但并无撒谎欺骗您的意思,奴的话绝无虚言,都是会的!”
她之前选了书法选修课,因为坐不住经常和舍友捣乱被轰出去罚站,也算是在门外听得课。
前主家已经满门被抄家,人都找不到一个,她说了也没人能查证。
赵氏在苏略来之前看了她的身契,自然也知道了净身的事,又见苏略年岁不大,且诚恳,不禁软了态度。
姜翾轻轻抬眼,见赵氏神色已经变换,知道苏略已经说动了赵氏,也终于开尊口替苏略打起了圆场。
“我看此人信誓旦旦,不想作假,母亲不若就给他一月时间。如今夫君身体虽然好了不少,但光楠竹一个人贴身伺候也是有鞭长莫及的时候,多一个人留在我和夫君房里也算多个帮手。”
赵氏想着景行的身体,思虑一番也觉得姜翾说的有道理:“好吧,那就留下来吧。”
苏略一听自己终于不用再过那种痛苦绝望的生活了,面上藏也藏不住的高兴。
“谢谢夫人!”
苏略本就生的好看,一笑起来更是让人看着喜爱,赵氏也露出笑意言语重归往常一般的温和,叫怀柳下去给苏略安排房间。
“不行!”
屋内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所有视线都看向门口。
景行低沉的声音掷地有声地从屋外冲了进来。
赵氏走后,男人被姜翾的消息闹的心里一团乱麻,一个劲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好啊,好啊,林佑之的事还没解决,又来一个亲手买回来的小厮,她当自己还是那个躺在床上昏迷的木头是吗?
对别的男人有心,就唯独对他冷言冷语,处处和他做对!自己这个夫君在家等着她回来,她倒好,买了个男的回来,还要放在两人身边贴身伺候!
亏他还一时听信了赵氏的话,以为她是真的关心他,还心里愧疚,姜翾却和他来这一套!
景行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怨妇,明明人家对他爱搭不理,他偏偏还要去招惹她,信她的假情假意,怨她的冷淡。
明明他和姜翾才是夫妻,她凭什么把本来该放在自己身上的感情分给别人?
景行心里猛然一沉,夫妻?男人心里突然一片迷茫,疯狂甩头否定那个想法,笑话他怎么会对姜翾有这种想法?
那女人从一开始就满口谎话,天天巧言令色蒙骗景家上下,还和他做对,他不可能喜欢姜翾这样把他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人,绝不可能!
电光火石之间脑海里不容他置喙地闪过那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只有一瞬间,却足以让景行心中苦涩阵阵。
前世那个若即若离、始乱终弃的女子,足够让景行铭记终生,心碎累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对同样的人再次心中彷徨,他忌惮这种感情。
景行心中一团搅乱,养得有些起色的手掌紧攥得隐隐泛白,指甲掐着肉妄图以这种微不足道的方式阻止内心的兵荒马乱。偏偏这时那只狗子还在自己面前蹲着,如婴儿一般纯洁干净的黑瞳一眨一眨的看着自己,仿佛在嘲笑景行的退群和逃避,惹得他更是烦躁。
景行咬了咬牙,直接上去踢了大黄一脚,健步如飞的向赵氏的院子走去,楠竹都差点没跟上。
“公子您去哪?”
景行见楠竹跟来也没阻止,“去看少夫人。”他倒要看看那个买回来的小厮到底有什么魅力。
只可惜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已经做主留下了那人,景行没忍住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不行,此事不妥!”
姜翾美好的心情一下子被景行的话砸了下去,上下看了一眼景行,原本带着笑意的眸光瞬间敛了起来,轻哼一气撇开眼。
赵母见儿子来了,正好想着劝小夫妻和好,于是直接忽略了景行的抗议:“行儿来了,正好儿媳也回来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其他的事有娘呢…”
可惜景行并不愿意领情,直直的站在那里,赵氏拉都拉不走。
“我不允许,这个人不能进屋做事!姜翾你真行啊,出去一趟带个男的回来是何居心?我还没死呢,用不着这么心急!”景行气得直咳嗦,整个人摇摇欲坠,幸好楠竹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景行身体才刚有起色,赵氏最是听不得死字,听到景行的话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