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而我……就是另一个沈岁安。”
“我无法用这个身份去靠近她,我没有资格。”
窗外依旧下着雨,许晏光听完了这罕为人知的南阜秘辛,竟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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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年轻时候的许晏光,他会拍拍谢宁的肩膀,说人生是自己的,前途远方还很长,不要被身份拘束,看开点,这也不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但以后该怎么走,却是你可以选择的。
但现在许晏光二十八了,他见过周锐这十年的模样,他自己也在京川摸爬滚打了四年,如今他明白谢家能给谢宁和谢子心什么,更明白谢宁的人生已经成了什么模样。他心里希望谢宁看开些,却不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无法感同身受的安慰,有时只能成为反向刺伤他人的利器。
刘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找衣服找到了哪儿去。两个人相顾无言,半晌,许晏光先开了口。
“你当时……为什么会觉得清时会选择我?”
按理说,他和如今笔记本那端的许晏光不同,当年他只是沈清时的同桌,两人没什么共同的秘密,自然也没有什么共同出门的机会,更别说还能一起去福利院,然后被谢宁看到。
谢宁淡淡开口:“她对你……和对别人,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说不上来,但我能感觉到。就像毕业前拍毕业照,我从你们班窗外路过,就听见她在给你解释她为什么喜欢那颗黄葛木。”
许晏光一愣,他记得这件事,也是前不久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是别人,她不一定会解释,”谢宁摇摇头,“你有一种能让人敞开心扉说点什么的能力——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确实也能感受到。”
许晏光第一次听人给予自己这种评价。
他抿唇,手指收拢,又松开。
谢宁再次开口。
“其实六月初清时来过一次福利院。”
“?!”
许晏光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那天我来看刘姨,但刘姨不在,我本来打算回去,却碰到了刚进来的清时。”谢宁道,“她也是来找人的。”
“她找谁?”
“她找唐诗,准确的说,是找唐诗的履历。”
唐诗的履历?
许晏光整个人一愣,这是他完全没想过的事——为什么要来找自己妈妈的履历?
“为什么?”他问。
谢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不会问的,即便问了她也不会说。我只陪她查了查,似乎是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她有些失望。离开时我说请她吃饭,但她说她还有些事要一个人办,我就再没坚持。”
“她去做什么了?”
“不知道。但她没开车,在福利院门口坐得公交。”
许晏光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他莫名地预感这会是有用的信息,而就算没有预感,哪怕只是火星般的可能性,他也要去试试。
许晏光今天第一次朝谢宁笑出来。
“谢谢。”他诚恳道。
谢宁有些不解:“所以你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刘姨说你来找人,但找的却是清时——这说辞和当时的清时一模一样。”
谢宁的问题把许晏光问得一愣,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男人垂眸半晌,看向窗外。
雨终于停了,天放晴,阳光很快爬了出来,重新照亮百叶窗的缝隙。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天晴下来,孩子们又跑出去玩。
许晏光开口,说给谢宁听,也说给自己。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干什么。可能是在救她,也可能是在救我。”
谢宁看许晏光的眼神带着奇怪。
“当年你就是这样,”谢宁道,“我们一起来福利院,你和清时说有事,但又不说有什么事——当时你似乎也是去找人了,神神秘秘的,好像是和沈清时两个人的小秘密,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妒忌。”
“是吗?”许晏光道,“我有些不太记得了。”
“那你后来和她找到了吗?”
“……”
找到了吗?
他也想知道答案。
半晌,他开口。
“不知道,我还在找。”
“但我希望最终的答案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