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失(1 / 2)

翌日卯时,破晓鸡鸣。

萧裴二人稍作休整后拜别老伯,前往婺川县与李小蛮他们接应。

时近冬至,街上拥杂着各色服饰华炫的行人,往来于城隍外的诸庙间,看戏炷香,滑冰赏雪。大小朱色灯笼挂满店肆屋口,风一吹,千万彩绳下金铃细响,悦鸣动听。

到了客栈,上二楼,许川李小蛮垂眉拱手:“大人。”

裴行祐颔首后摆手,示意大家进客房。

就在众位放松下来,开始吃果子闲聊时,裴行祐后头忽走出位头戴帏帽的高挑女子,未打声招呼,就匆匆掠过众人,径直朝里间浴房走去。

本与许川扯皮玩笑的李小蛮立刻噤声,乖巧地闭了嘴。

许川不解愣了半瞬,推搡着小蛮道:“接着说呀,你在长安城见过的那位比卢三娘子容貌更甚的娘子,究竟是谁?”

李小蛮拉长了脖子,耸眉垂眼确定女子走远后,这才悄声开口,只是嘴还未张,桌案猛地被一掌击响,许川顺着手朝人望去,惟见宝萍冷冷飞眼扫来:“仔细你们的舌头。”言罢头也不回向浴房走。

李小蛮的话又哽在喉头。

许川也来了脾气,忿忿看向小蛮,满头雾水:“咱们又怎地招惹她了?”

……

纱帘里,热雾腾腾。

萧锁月趴在长凳上,任宝萍拧干了巾帕,仔细擦拭着周身,几日的奔波逃命,终于得以适缓,令她长舒出口气。

揭开她伤口绷布的宝萍指尖发颤,隐忍住泪意一把跪下:“奴万死,没能护得好殿下。”

萧锁月虚扶起她来:“本宫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一点小伤,不足挂怀。 ”

待服发整洁后,萧锁月坐回榻上,看着宝萍捧上来的信。

信是春娘的,上头写着李希莳的血书已寻到,询问池梧是否该留下。

萧锁月想了想,将信封交回宝萍手上:“留着,锦阳这摊子事还没结束,难不齐会出现什么变故,池梧在咱们手里,也是多了一份筹码。”

宝萍点头。

“还有玄翊那伙人的动向,这些天怎么样?”萧锁月问。

宝萍拧眉:“到也奇怪,派去盯梢的人回来说……庆国公的人来到锦阳,倒是老实,城内寻了家客栈住下,就再也没出来过,亦没有什么动作。”

玄翊可是徐蹊成身旁数一数二的心腹,千里迢迢来到锦阳,难不成只为了看戏?她可不信。

萧锁月轻轻捻起案上苏合,安息些许香料,抖进镂空熏球内,香雾缓缓上升,她闭上了眼睛。

宝萍声音继续响起:“还有一事,安王和世子,也到了锦阳。”

听得此话,腾绕雾气中,女子眼睛猛地睁开。

*

锦阳安王府,偌大长廊垂首站伫着几排的奴仆,夕阳将逝,光透过镂空梨木窗,一地碎红。

为首老人听到脚步声,赶忙笑着迎上前:“王爷 ,世子。”

萧则灵点头回应:“冯叔。”

“这怎忽地就回来了,一点音讯也没有告诉冯润那小子,往日王爷归府,按理都得安排奴仆上下洒扫一番,如今甚都未曾准备……”冯绪搓了搓手。

冯绪是已故安王妃冯氏的远房族弟,冯家乃江南一带大族,后冯氏嫁入王府,冯绪凭着关系得以到王府干事,虽然他与王妃只是八竿子勉强打的着亲戚,但好在拉得下脸又办事得力,这些年一直被老安王重用,帮衬萧则灵管着王府上下的大小事。

“冯润呢?”

安王忽然问道。

“冯润今晨便到城郊桑田找佃户收租去了,王爷有事吩咐?奴这就喊冯润回来。”冯绪回。

“对,你去唤他,快些。”安王神色不显,坐上榻椅,手里不停地拨弄着檀珠。

安王少有的肃状令冯润品咂出些许不对,但他还是弓腰合掌,缓缓退了出去。

待天色彻黑,冯润这才从城郊赶了回来,冯绪候在门口,见到大汗淋漓的冯润焦急道:“两柱香了,路上绊着了,这么久?”言罢催促着冯润快进门。

冯润朝烛火通明的正堂里望,足下顿了顿,慢腾腾走了进去。

安王和世子高坐上方,看不清表情。

冯绪上前:“王爷,冯润来了,您……”

话未说完,他后方的冯润不知怎的,忽对着安王方向“咚”地声双膝跪地,匍匐蜷头,一声不吭。

冯绪错愕还未来得及回神,就被安王挥手唤出去:“冯绪,你先出去。”

冯绪忧心儿子犯了错,不敢远离,徘徊门口探听着里屋的动静。

风掠中堂,掀起画帘。

安王低眼看向瑟瑟发抖的冯润:“你可知本王为何突然回了锦阳?”

冯润垂头躲闪:“我,我前些日子纳了河子村头一个寡妇为妾。”

安王淡淡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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