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2 / 2)

一处暗角,面容依旧温润,吐出的话语却蕴含肃杀:“此次潜入骆府危险重重,万不可小瞧锦衣卫那些爪牙。”

“这些年的娇养,可别把猫儿宠坏了,你以陪嫁侍女的身份跟随在侧,万不可让她触碰骆已呈外的男子,一旦生出变故……当场处置,决不能因此坏了大事。”

养了八年的女子在他眼中与猫儿没什么不同,不过是家养的更听话罢了。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自暗处显现,径直跪在地上,垂眸恭敬道:“采一领命。”

*

姜浔刚走,几名侍女婆子便鱼贯而入,为首的李婆面无表情递上一晚黑漆漆的汤水,躬身道:“时辰不早了,还请小姐服药。”

钟离心知是姜浔的吩咐,只得紧蹙眉头接过。

姜浔给她的吃穿用度从来都是最精,没让受过一点委屈,独独月余前开始喝的这汤药颇为折磨,不知从哪寻得的方子,加入药草在羊乳中烧至温热,命她每日喝上半碗,需足七七四十九日。

还记得第一回服药,苦涩腥臭不说,喝下后体内像是灼烧一般,汹涌热意涌向头顶,直直逼出两行清泪。

时日久了,内里的阵阵热流却愈演愈烈,倒是一身瓷肌变得吹弹可破。

每每难以忍受问起姜浔,他总是轻笑道:“为了让我的阿离更美。”

钟离嗅觉灵敏,早已细细记下里面每一味药草的气味,可惜不明医理,不知为何物。

她捧在手心迟迟没有喝,心道这是第四十九次,也是最后一次,兴许可免了吧?

想法刚跃入脑海,就听李婆冷漠的声音在旁敦促:“此乃家主吩咐,小姐莫让我等为难。”

两个粗使婆子不动声色卷起袖口,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强灌的意思。

钟离抿了抿唇,万般不情愿地小口吞咽,微烫的汁水趟过舌尖,滑入咽喉,熟悉的热流开始在体内涌动。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钟离便觉出不对,全身血液如爆发的热浪一般四处冲撞,席卷着她的神思,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白皙的脸蛋迅速变得通红,钟离不由轻启唇瓣,小声喘息。

“好热。”口干舌燥的感觉极为难忍,钟离随手捞过紫砂壶便要饮水。

冷眼旁观的李婆见状忙上前阻止,漠然道:“家主吩咐,服药后半个时辰不得饮水进食,小姐自觉些吧。”

可惜这番话语钟离已经听不见了,不然定是要哭着与其争论一番,骤然失了支撑的她就像绵软无力的浮萍,脑中一片空白,直直向后倒下。

一名粗使婆子上前将其扶住,感受到手下的滚烫,担忧道:“是不是不行了?怎得像熟透的虾子那般红,还烫手。”

李婆撇了眼昏死过去的钟离,面无表情:“睡一觉就行了,奴颜生成便是如此。”

宛若过了一世般那样漫长,钟离忽然闻见一缕薄荷的清香,周身热浪猝然褪去,她睁开如千斤般重的眼皮,眼前一片赤红。

“小姐,你终于醒了。”

陌生的声音传来,红色褪去,转眼见到一名圆脸女子正收起一只玉瓶,笑得讨喜:“小姐,我名采一,该起了,莫不要误了吉时才好。”

想来那只玉瓶就是薄荷清香的来源。

钟离脑中仍有些模糊,勉力起身,看着房内熟悉的陈设问道:“现下是什么时辰?”

采一眉眼弯弯,十分亲切:“小姐,已是卯时。”随即朝外喊道:“小姐起。”

房门刹时被推开,钟离茫然瞧着那些一拥而入的陌生面孔,不知所措。

一名丰腴妇人手持细麻绳,在钟离脸上边绞边道:“上弹天地父母,中弹夫妻和顺,下弹子孙满堂,左弹早生贵子中弹勤俭持家,右弹白头到老。”

尖锐的刺痛感自脸颊传来,钟离总算回过神,此乃全福妇,她竟是昏睡了一日一夜,醒来便要嫁人了。

绞过脸后,妇人又说了几句吉祥话,得了采一的赏钱,欣然退下。

钟离木然由着侍女们摆弄,敷粉点绛,描眉簪金,披上层层红缎,缀以凤冠,最后覆上喜帕。

期间采一数次取出玉瓶让她深吸,才能维持神志。

直到黄昏时分被迎入骆府,薄荷清油的效用几乎不在,钟离愈发昏眩彷徨。

这是一方陌生的屋子,比她原先的寝卧要大上不少,烛火昏暗不明,隐约可见屋内锦缎的刺目艳色。

采一不知去了何处,钟离坐在床沿等了许久。

“吱呀”一声响起,房门被推开,钟离透过喜帕见一名男子朝自己大步而来,衣袂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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