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会(1 / 2)

“好香啊……什么时候我也去买个尝尝。”

茶摊里,蓝翎与谢玉楼尚在分享鲜花饼时,无人注意风中传出的喃喃感叹。

转眼间茶盏中茶叶聚散,被带起一点苦味,散入风中。

“这桑叶茶不行啊,闻起来怎么那么苦……”那人接着评头论足,碎碎不停地自言自语。

不说蓝翎,即便是凭谢玉楼的道行之高,自下山来行路这几天,也未曾发觉他们周围始终跟着第三个人。而那人既要牢牢跟紧他们防着意外,又要隐去身形声音不被发现,可谓百无聊赖,只能时不时自说自话解闷。

好在总算是没出什么意外,剧情跟原书也没什么偏差。司是打了个哈欠,颇为欣慰地看着这对师兄师妹手拉手,相亲相爱地挤进街上的人潮。她恋恋不舍地望了眼那家买鲜花饼的铺子,随即也化作一缕微风,继续悄悄跟上去。

本以为跟踪是件轻松好玩的事,谁想到如此苦闷。谢玉楼与蓝翎风餐露宿,司是也只得陪着他们风餐露宿。她本来还意欲凭着来去千里的本事,偶尔去附近的大城镇好吃好喝一顿再回来看着他们,无奈考虑到自己不识路的程度,极有可能一去不回,只能始终如幽魂一般缀在两人身后。

闲极无聊时,司是也尝试用传信笺跟明机联络。而那小子每每嘘寒问暖两句,便趁机抛来一大堆公务。分明是一位剑修,寄物术却用得炉火纯青,司是也着实佩服。她宁愿欣赏路边一成不变的山林景色,也不肯在外还要呕心沥血地打工,于是果决断了跟明机的闲聊。

谢玉楼蓝翎两人至少还能互相说说话作伴,司是只能与山山水水朝夕相对。一路上天气也不怎么样,春雨一场接着一场,越发孤寒。亏得那两人赶路快,不然再过几天,指不定司是就要在某个微雨飘茫的早晨,对着一壁青山突悟禅意,坐地化佛了。

因而今日入了城,司是比蓝翎还要欢欣鼓舞。泉亭本就繁华,又赶上节日,更是喧哗热闹,终于把司是从苦行僧的境界拉回了人间。不说别的,她总算能在跟踪途中偷空顺手买些吃食点心犒劳一番自己了……也不至于像在乡野中一样不闻闲杂人声、连个能随口搭话的对象都没有。

何况今日的天气也恰如其分善解人意,了结了绵绵阴雨,晴日温暖和煦,照在白墙青瓦上,照得人心情都不由自主好上几分。

城里三月中正举办的载桑节,正好是人们为了祈愿晴朗天气。桑叶的品相贵贱与季春的晴雨有关,三月十六晴则贵,阴雨则贱。泉亭盛桑蚕,因而才会如此重视节祀。

大概是人们的祈祝起了作用,今日太阳这么好,看来今年是不会有“桑叶载去又戴来”的悲事了。

司是悠然穿梭在人流中,耳畔日常的嘈杂声像是噼啪燃着的小小柴火,沐浴其中油然而生和暖之感。

前头的少女显然也心情甚佳,拉着身旁青年蹦蹦跳跳。忽然她停下步子,说了句什么,探头踮起脚跟。

“……”

所有无关痛痒的人声方才还在耳边哄乱,此刻却都无形滔滔远去了。就像晴日当空,于是所有云翳都散去。

——司是没听清蓝翎说了什么。因为在蓝翎驻足前,她就已先一步看见了。

街上众人只觉忽然有风不知从何而起,全无春风的轻软,反倒凉得叫人一阵惊觉。满街旗幌霎时迎风漫卷,那面算命幡亦微微鼓动。

乐天知命故不忧。

这句古辞作为算命摊的招挂,并不少见。但那行墨字映入司是眼底,一瞬间她心头悚栗,某种强烈的直觉如羽箭飒然破空,直指记忆中那位笑如春山的蓝衫少年。

……是他。

司是也不知自己何以如此肯定幡后的主人,也许这并非肯定,只是她见到这行字这面幡,便下意识想起了那个人罢了。可早已事过境迁,陆星斗跟她也不过数面之缘,交情不比她跟清平门的百八十个弟子之间更深。他们甚至不该再有重逢的机会。他本该死在那个晚上。

可就是那区区几面留下的印象,蒙尘百余日夜,竟依然一唤即出。

司是心中那电光石火般的震荡尚未平复,怔忡地盯着那面算命幡,一时忘却了渐行渐远的蓝翎和谢玉楼。

终于,微风还是掀起了布幡的一角,露出了后边坐着的年轻人。

和初见不同,他没有独自捧着书卷默读。闹哄哄的街道上,他正在给人占算着什么,面色稍显肃然。日光照在他手边的卦盘上,折出铜色的沉朴光泽。

果然是他。

司是吸了口气,然后无声地叹出来,视线放向笼罩四野的澄澈青空,心想真是果然。

这灿烂的晴日,与其说是应人们的祈愿出现的,不如说是因为一位身着青雀头戴色衣袍的少年而现的,仿若必然的预兆。

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还反悖剧情地活着,大概也无需深究了。像他这样的人,若是未露锋芒便早早逝去,反叫人觉得命运可笑。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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