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即瑶自然察觉到了桐川家行的表情变化,心中微微一动,不禁在有了些猜测。
桐川家行深深呼吸两口空气,似乎将心绪重新平定了,才将日记往后面翻去。
【出乎意料地,雪姬拒绝了我,或许她因为被困在城里的时间已经太久,逃走的尝试失败了太多次,她已经心死绝望了吧?
我可以理解雪姬的这种绝望,但并不认同。
就算一个人,我也不会放弃最后的尝试,或许离开之后,我能逃出生天的机会微乎其微,但以一个武士的身份冻死在外面的雪野中,也总好过被莫名其妙的哀伤逼疯,最后不光彩地自杀。】
“准备逃走了吗?看来不出意外的话,这本日记快到尽头了。”墨即瑶如此想道,抬头看了一眼桐川家行手中的日记,果然还剩下最后一页。
可是不知为何,桐川家行看着眼前的最后一篇日记,却忽然顿住了念诵,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家行大人,怎么了?”墨即瑶问道。
“最后一篇的日记,是用一种流行于平京中期的雅文书写,当时的青年贵族们,常常会使用雅文书写情诗寄托爱意。时至如今,雅文只有少数精擅古文者,才能辨认出来了。”桐川家行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些许疑惑,“这种雅文我倒是能面前识得,只是不知道日记主人,为何会用它来书写最后一篇日记。”
说罢,桐川家行将最后一篇日记念了出来:
“我要离开了,这本日记就留下吧。
如果我成功了,肯定不会怀念这段时日,如果我失败了,冻死在外面的大雪中,就更用不上这日记了。
如果日后有人误入这里,并且发现了这本日记,希望它能为你寻找离开方法,提供一些帮助,就当是前辈的赠与吧。”
这篇日记桐川家行念诵时,声音略有些磕绊,似乎对于这种雅文很是生疏,只能联系上下文勉强辨认出内容罢了。
日记念诵完,桐川家行将之合好还给了墨即瑶,猜测道:“或许是日记的主人下定决心将之丢弃,才用少有人能辨识的雅文写下了最后一篇,和捡到日记的后来者开了个小小玩笑吧。”
“或许吧。”墨即瑶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而是转而问道:“对于日记中的内容,家行大人如何看?”
桐川家行闻言,忽然沉默了片刻,才有些忧愁地道:“实不相瞒,日记中所提到的莫名哀伤,这两天已经出现在我心头了,只是因为太过轻微,我只当是因为城中荒废残破,触景生情导致的,所以一直未放在心上,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墨即瑶闻言暗暗点头,和她的猜测相同,桐川家行果然是感觉日记中提到的莫名哀伤了,唯一让她有些奇怪的是,更早两天来到雪城的自己,不知为何竟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哀伤感,也不知是这种哀伤的侵蚀浸染因个人体质快慢不同,还是另有原因。
心中思索着,墨即瑶面上却是微微沉默了下,然后道:“这种哀伤我也出现了,和家行大人一样,我原本也没当回事,若非恰巧找到了这本日记,恐怕我们就只能和日记主人一样,当哀伤加深到一定程度后才会突然惊觉,最后准备不全地慌忙出逃了。”
说到这里,墨即瑶微微一顿,又道:“日记中说雪姬可能和我们一样,也是这城中的被困者,家行大人怎么看?”
桐川家行想了想,道:“可听,但不可尽信,毕竟日记主人也只是猜测。”
墨即瑶点头,站起身告辞道:“多谢家行大人解惑,我就不多叨扰了。”
“即瑶小姐慢走。”桐川家行笑着送客道。
将墨即瑶送走,桐川家行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脸色一阵阴晴不定,他其实说谎了,最后一篇日记确实是用雅文书写,但内容却不是他念诵的那样。
是的,桐川家行就是认定,墨即瑶不可能认识这种一千多年前的雅文。
【我发现了一件事,这城的外形轮廓,竟然恰好如同一只展翅的蝴蝶。我将城墙和街道化作线条,绘在了纸上,出现的是扬羽蝶的图案。
形如扬羽蝶的城池?难道说,这里竟然是云取城吗?!
我来到城池后面,看着峭壁下涌动的云雾,不禁恍然,除了因号称可以伸手摘下云朵而得名的云取城,还会有哪座雄城会建在这么高的山上呢?
这么说,传说中素盏鸣尊赐予初代大将军,代表着天下人身份的凤凰斩,就藏在城中那座无法靠近的天守中了?
或许,雪姬之所以执着于留下,并非是放弃了逃离,而是她也想要寻到凤凰斩吧,那把刀代表的不仅是天下人的权势,更是天下人的力量。
雪姬的踪迹一直不定,是否她已经找到了进入天守的方法?
我突然想起,曾多次看到雪姬在一株死去的枯树下停驻,这树会不会和进入天守有关呢?我决定去尝试一下。
或许,我松永政平也能得到天命,成为